野。汝民习于战斗,吾民习于太平,故王师数不利,然汝能保其常胜邪?吾败不害,汝败社稷可忧。今若能悔过从善,出于款诚,名体俱正,当相为奏之,庶几朝廷或开允耳。”因赠遗遣归。文贵寻以旺荣、曹偶四人书来,用敌国修好之礼。籍以其不逊,未敢复书,请于朝廷。朝廷急于息民,命籍复书,纳而勿拒,称旺荣等为太尉,且曰:“元昊果肯称臣,虽仍其僭名可也。”籍上言:“僭名理不可容,臣不敢奉诏。太尉天子上公,非陪臣所得称。今方抑止其僭,而称其臣为上公,恐虏滋骄,不可得臣。旺荣等书自称宁令、谟宁令,此虏中之官,中国不能知其义,可以无嫌,臣辄从而称之。”旺荣等又请欲用小国事大之礼,籍曰:“此非边帅所敢知也,汝主若遣使者奉表以来,当为导致于朝廷耳。”
三年正月,元昊遣其伊州刺史贺从勖上书,称男邦面令国兀卒曩霄上书父大宋皇帝。籍使谓之曰:“天子至尊,荆王叔父也,犹奉表称臣,今名体未正,不敢以闻。”从勖曰:“子事父,犹臣事君也。使得至京师,而天子不许,请更归议之。”籍上言:“请听从勖诣阙,更选使者往至其国,以诏旨抑之,彼必称臣。凡名称、礼数及求丐之物,当力加裁损,必不得已,乃少许之。若所求不违,恐豺狼之心,未易盈厌也。”朝廷乃遣著作佐郎邵良佐与从勖俱至其国更议之。
四年五月,元昊自号夏国主,始遣使称臣。八月,朝廷听元昊称夏国主,岁赐绢茶银采合二十五万五千,元昊乃献誓表。十月,赐诏答之。十二月,册命元昊为夏国主,更名曩霄。
赵元昊晚年嬖一尼,拽利失宠浸衰,刚浪、嵬名山皆怨之,宁令纳刚浪女为妇,刚浪兄弟谋因成婚,邀元昊宴于帐中,伏兵弑之。事泄,刚浪兄弟毕族诛,宁令惧不自安。庆历八年正月辛未,宁令弑元昊,国人讨诛之,立其少子谅祚。
邢佐臣云:拔跋谅祚之母本拽利之妻,曩霄通焉,有娠矣。拽利谋杀曩霄不克,曩霄杀之,灭其族,妻削发为尼而生谅祚。及宁令弑曩霄,国人诛宁令而立谅祚,始数岁,其母专制国事,兄子没藏︵ζ为相。母私幸胡人部纳皆移,恣横,大臣屡请诛之,母不听。嘉元年九月,部纳皆移作乱,杀国母,没藏︵ζ引兵入宫诛之。其父与左厢军马副使,遣使就杀之。
种世衡卒,庞籍为枢密副使,世衡子古上谏官钱彦远书称:“吾父离间刚浪,使元昊诛之。由是元昊失其羽翼,称臣请服。今庞以吾父功为两府,而吾父无所褒赏。”彦远为上言之。籍取前后边奏辨于上前,曰:“元昊称臣请服之时,刚浪等方用事,文书皆其兄弟所行。称臣后数年,自以作乱被诛,非因世衡之离间也。臣向与韩琦、范仲淹俱得旨:‘候西事平,除两府。’琦、仲淹先为之,既罢后,臣为之,非攘世衡之功而得之也。”朝廷犹以世衡有功之故,除古天兴尉,即日勒之官。
夏国酋长嵬名山部落在故绥州,有众万余人,其弟夷山先降,为熟户。青涧城使种谔使人因夷山以诱名山,赂以金盂,名山小吏李文喜爱其赂,许以来降,名山不知也。既而,谔大发兵奄至,围其帐,名山惊,援枪欲斗,夷山呼之曰:“兄已约降,何为如是?”其姊识其声,曰:“汝为谁?”曰:“夷山也。”姊曰:“何以为验?”夷山示之手,无一指,姊曰:“是也。”名山曰:“我何尝约降?”夷山曰:“兄已受种使金盂。”名山曰:“金盂何在?”文喜方出以示之。名山投枪而哭,谔遂以兵驱其部落牛羊南还。众多遁亡,比至入塞,才四千余人。朝廷即除名山诸司使。
种谔之谋取绥州,两府皆不知之。及奏得绥州,文潞公为枢密使,以为赵谅祚称臣奉贡,今忽袭取其地,无名,请归之。时韩魏公为首相,方求出,上乃以韩公判永兴军兼陕西四路经略使,度其可受可却以闻。韩公至陕西,言可受,文公以朝旨诘之曰:“若受之则当馈之以粮,戍之以兵,有急当救之,此三者皆有备乎?”韩公对:“不必馈、戍及救,彼自幸缘?谅祚。”因移书延,令勿给粮,追还戍兵,若谅祚攻嵬名山,勿救也。时宣徽使郭逵为延经略使,以为不可。韩公使司封郎中刘航往督责之,逵固执不从,曰:“如此,则降户无以自存,皆溃去矣。”乃奏请筑绥州城,置兵戍之,命之曰绥德城,择降人壮健,刺手给粮,以为战兵,得二千余人。
文公以取绥州为无名,请以易安远、塞门于夏国,遣祠部郎中韩缜与夏国之臣薛老峰议于境。老峰曰:“苟得绥州,请献安远、塞门寨基。”缜曰:“其土田如何?”老峰曰:“安有遗人衣而留领袖者乎?”缜信之,入奏。密院札子下延,令追绥德戍人,迁其刍粮,不尽者焚之。经略使郭逵以为夏虏心欺绐,俟得安远、塞门,然后弃绥德未晚,匿其札不行。既而,遣使交地,虏曰:“所献者寨基,其四旁土田皆不可得。”使者以闻,上怒甚,以让文公,文公亟札延:前札更不施行。时赵Ι掌机宜于经略司,求前札不获,甚忧恐。逵乃出示之,Ι惊曰:“此他人所不敢为也。”
先是,赵元昊每遣使奉表入贡,不过称教练使,衣服礼容皆如牙吏。宝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