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剪髭为药以赐之,又手诏以问群臣可任两府者。其亲遇如此。
谏议大夫李宗咏,晋侍中崧之孙也,父粲,崧之庶子。崧之遇祸,粲犹在襁褓,其母投之墙外,身随以出,由是独免。崧于胡相方为叔,世居深州饶阳,坟墓夹道,崧在道东,谓之“东李”,在道西,谓之“西李”,故宗咏犹与宗谔联名。
宝元二年五月壬子,以定国军节度使、知枢密院事王德用充武宁军节度使,发赴徐州本任。癸丑,德用献所居第,以益芳林园,诏给其直。八月庚申朔,庚午,武宁节度使王德用自陈:所置马得于马商陈贵,契约具在,非折继宣所卖。诏德用除右千牛卫上将军,徙知随州,仍增置随州通判一员。九月丁未,折继宣责授诸卫将军,徙知内地,以其弟代之。
宝元二年十二月乙丑,延环庆路都部署司奏:夏虏寇掠保安军及延州,驻泊钤辖、六宅使卢守勤等将兵击却之,各以功大小受赏有差。散直狄青功最多,超四资,除殿直。
癸酉,雨木冰。己卯,昭远受诏宰猗氏。孔道辅卒于澶州。
文彦博知永兴军。起居舍人母,人也。至和中,上言:“陕西铁钱不便于民,乞一切废之。”朝廷虽不从,其乡人多知之,争以铁钱买物,卖者不肯受,长安为之乱,民多闭肆。僚属请禁之,彦博曰:“如此是愈使惑扰也。”乃召丝绢行人,出其家缣帛数百匹,使卖之,曰:“纳其直尽以铁钱,勿以铜钱也。”于是众晓然知铁钱不废,市肆复安。
景三年正月,诏御史中丞杜衍沙汰三司吏,吏疑衍建言。己亥,三司吏五百余人诣宰相第喧哗,又诣衍第诟詈,乱投瓦砾。诏捕后行二人,杖脊配沙门岛,因罢沙汰。
壬申,以翰林学士、户部郎中吴奎为左司郎中、权知开封府,翰林侍读学士、权知开封府王素充群牧使。初,素与欧阳修数称誉富弼于上前,弼入相,素颇有力焉。弼既在相位,素知开封府,冀弼引己以登两府。既不如志,用诋毁弼,又求外官,遂出知定州,徙知益州,复还知开封府,愈郁郁不得志,厌倦烦剧,府事多卤莽不治,数出游宴。素性骄侈,在定州、益州,皆以贿闻。为人无志操,士大夫多鄙之。开封府先有散从官马千、马清,善督察盗贼,累功至班行,府中赖之。或谓素:“二马在外,威福自恣,大为奸利。”素奏,悉逐之远方。于是京师盗贼累发,求捕不获。台官言素不才,亦自乞外补,朝廷因而罢之。
大理寺丞杨忱监蕲州酒税,仍令御史台即日押出城。忱,故翰林侍读学士偕之子,少与弟忄造俱有俊声。忱治《春秋》,忄造治《易》,弃先儒旧说,务为高奇,以欺骇流俗。其父甚奇之,与人书曰:“天使忱、忄造,力扶周、孔。”忱为文尤怪僻,人少有能读其句者。忱常言《春秋》无褒贬。与人谈,流荡无涯岸,要取不可胜而已。性轻易,喜傲忽人,好色嗜利,不修操检,商贩江、淮间,以口舌动摇监司及州县,得其权力,以侵刻细民,江、淮间甚苦之。至是,除通判河南府事,待阙京师。弟忄造掌永兴安抚司机宜,卒于长安,忱不往视,日游处于倡家。会有告其贩纱漏税者,忱自言与权三司使蔡襄有宿隙,乞下御史台推鞫,朝廷许之。狱成,以赎论,仍冲替。忱尚留京师,御史中丞王畴劾奏忱曰:“忱口谈道义,而身为沽贩;气凌公卿,而利交市井;畜养污贱,而弃远妻孥。”故有是命。
●卷十一
王罕侬智高犯广州,罕为转运使,出巡至梅州,闻之而还。仲简使人间道以蜡丸告急,且召罕,罕从者才数十人,问曰:“围城何由得入?”曰:“城东有贼所不到处,可以夜缒而入。”罕曰:“不可。”进至惠州,广民拥马求救,曰:“贼围城,十县民皆反,相杀掠,死伤蔽野。”罕曰:“吾闻之先父曰:‘凡有大事,必先询识者,而后行之;无人,则询老者也。’”乃召耆老问之,对曰:“某家客户十余人,今皆亡为贼矣。请各集以卫其家。”罕曰:“贼者多于庄客,何以御之?”乃召每村三大户,与之帖,使人募壮丁二百;又帖每县尉募弓手二千人以自卫。捕得暴掠者十余人,皆腰斩之。又牒知州、知县、县令皆得擅斩人。一夕,乡村肃然。
罕为募民骁勇者以自随,得二千人,船百余艘,制旌旗钲鼓,长驱而下,趣广州。蛮兵数千人来逆战,击却之。蛮皆敛兵聚于城西,乃开南门,作乐而入。罕不视家,登城,子死于贼人之手而不哭。树鹿角于南门之西以拒蛮,自是南门不复闭矣,凡粮用皆自南门而入。东莞主簿黄固取抛村,知新州侍其渊在广州,罕以其忠勇与之共守。蛮众数万,皆所掠二广之民也,使之昼夜攻城,为火车,顺风以焚西门。时六月,城上人不能立;军校请罕下城少休,罕欲从之,渊奋剑责军校曰:“汝曹竭力拒敌,则犹可以生;若欲溃去,纵不为贼所杀,朝廷亦当族汝。全部亦欲何之?”罕乃止,士气亦自倍,蛮军不能克而退。提刑鲍轲率其孥欲过岭北,至雄州,萧勃留之,乃日递一奏。又召罕至雄州计事,罕不来,又奏之。谏官李兑奏罕只在广州端坐,及奏罕退走。围解,罕降一官,信州监税,轲受赏,罕不自言。黄固当围城时最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