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应。”
及长,举进士及第。尝为县令,有劫盗系其急,参愍之,呼谓曰:“汝迫于饥寒为是耳,非性不善也。”命缓其缚。一夕,逸之,吏急以白参,参命捕之,叹曰:“我以仁恻缓汝,汝乃忍负参如此,脱复捕得,胡颜见参?”又有讼田者,判其状尾而授之,曰:“汝不见虞、芮之事乎?”讼者赍以示所司,皆不能解,复以见参,参又判其后曰:“嗟乎,一县之人,曾无深于《诗》者!”人皆传以为笑。蔡文忠公以为有淳古之风,荐之朝廷,官员外郎,迁史馆检讨,著《蒙书》十卷。
师道曰:张自知杂左迁知润州,司谏陈旭数言其梗直,宜在朝廷,上曰:“吾非不知贤,然言词不择轻重。”旭请其事,上曰:“顷论张尧佐事云:‘陛下勤身克己,欲致太平,奈何以一妇人坏之乎!’”旭曰:“此乃忠直之言,人臣所难也。”上曰:“又论杨怀敏云:‘怀敏苟得志,所为不减刘季述。’何至于此?”旭曰:“志在去恶,言之不激,则圣意不回,亦不可深罪也。”皇二年,以天章阁待制代杜杞知庆州。
又曰:杜杞字伟长,为湖南转运副使。五溪蛮反,杞以金帛官爵诱出之,因为设燕,饮以漫陀罗酒,昏醉,尽杀之,凡数十人。因立《太宋平蛮碑》,自拟马伏波,上疏论功。朝廷劾其弃信专杀之状,既而舍之。官至天章阁待制。
使宋安道,故名国昌,始以医进,景初,累迁尚药奉御,职上药。是时,尚、杨二美人方有宠,每夕并侍上寝,上体为之弊,或累日不进食。中外忧惧,皆归罪二美人。保庆杨太后亟以为言,上未能去。入内内寺省都知阎文应日夕侍上,言之不已,上不胜烦,乃许。文应即召毡车载之出,二美人涕泣,辞说云云,不肯行,文应搏其颊,骂曰:“宫婢尚复何云!”即载送别宫。明日,下诏以尚氏为女冠,杨氏为尼,立曹后。
道粹曰:景初,内宠颇盛,上体多疾。司谏滕宗谅上疏曰:“陛下日居深宫,留连荒宴,临朝则多羸形倦色,决事如不挂圣怀。”坐是出知信州。
又曰:吕申公当国,见上体不安,故擢允让管勾宗正司,宗室听换西班官,皆申公之策也。故时,自借职十迁至诸司副使,及换西班官,自率府副率四迁即为遥郡刺史,俸禄十倍于旧,国用益广,至今为患。
又曰:范讽性倜傥,好直节,不拘细行。自在场屋,与鞠咏、滕宗谅游,已有轩轾之名;及为中丞,力挤张士逊,援吕夷简,意夷简引己至二府。夷简忌其刚伉,久之不敢荐引,讽愤激求出。知兖州,将行,谓上曰:“陛下朝无忠臣,一旦纪纲大坏,然始召臣,将无益矣!”夷简愈恶之,故寻被谴谪。
吕相在中书,奏令参知政事宋绶编次《中书总例》,谓人曰:“自吾有此《例》,使一庸夫执之,皆可以为相矣。”
●卷四
叔礼为余言:昔通判定州,佐王德用。是时契丹主在燕京,朝廷发兵屯定州者几六万人,皆寓居逆旅及民家,阗塞城市,未尝有一人敢喧哗暴横者。将校相戒曰:“吾辈各当务敛士卒,勿令扰我菩萨。”一旦,仓中给军粮,军士以所给米黑,喧哗纷扰,监官惧,逃匿。有四卒以黑米见德用,德用曰:“汝从我,当自入仓视之。”乃往召专副问曰:“昨日我不令汝给二分黑米、八分白米乎?”曰:“然。”“然则汝何不先给白米后给黑米?此辈见所得米腐黑,以为所给尽如是,故喧哗耳。”专副对曰:“然。某之罪也。”德用叱从者杖专副,人二十。又呼四卒谓曰:“黑米亦公家物,不给与汝曹,当弃之乎?汝何敢乃尔喧哗!”四卒相顾曰:“向者不知有八分白米故耳。某等死罪。”德用又叱从者,亦之二十。召挥使骂曰:“衙官,汝何敢如此,欲求决配乎?”指挥使百拜流汗,乃舍之。仓中肃然,僚佐皆服其能处事。
翰林学士曾公曰:景末,河东地震,京师正月雷。上忧灾异,深自贬损。秘书丞、国子监直讲林上言:“灾异有常数,不足忧。”又依附《周易》,推衍五行阴阳之变,为书上之。上素好术数,观书异之,欲为迁官,参知政事程琳以为不可,乃赐绯章服。时兼诸王宫教授,琳因言:“所挟多图纬之言,不宜与宗室游。”乃罢官职。上每读书,有不解者,辄令御药院批问,因是得由御药院关说于上,大抵皆谄谀之辞,缘饰以阴阳。上大好之。会天章阁侍讲阙,讲官李淑等荐史馆检讨王洙,事在中书,未行。一旦,内以充侍讲。是时,吕夷简虽恶,欲探观上意用坚否,乃曰:“,上所用;洙,臣下所荐耳。不若并进二名,更请上择之。”众以为然。明日,以洙、名进,上曰:“王洙何如?”夷简对曰:“博学,明于经术。”上曰:“吾以命林矣,若何?”夷简因请并用二人,乃俱拜天章阁侍讲。
侍上数年,专以术数悦上意。又言布衣徐复善《易》,召至阙下,拜官不受。与撰《周易?天文会元图》上之,言自古圣帝即位,皆乾卦御年,若汉高祖、太祖皇帝亦然。上以其言问御史中丞贾昌朝,对曰:“臣所不习。”与昌朝辨于上前,由是与昌朝不协。上问:“太宗即位之年直何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