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之;使转招其党。旬日,先后出降;与朱一贵皆槛送京师,磔死。台湾平。其败逃之游击周应龙及弃台逃回之道、府、厅、县讯治伏法,知府王珍剖棺枭示。先是,朝廷得施世骠捷奏,大喜;赐东珠朝帽、黄带四团龙补服。又径擢淡水营守备陈策为台湾镇总兵官,加左都督;蓝廷珍仍统兵留台湾弹压:以施世骠奏中不及廷珍战功也。

  八月,台湾怪风暴雨,流火烛天;竟夜海水皆立,诸港船互相撞坏如漂柹败叶,或飘上平陆;地大震。翼日始霁,郡无完宅,压、溺死者数千。以风灾奏闻,发帑开仓大赈。而施世骠终夜露立风雨中,惊悸疾作,以九月望日卒于军;调广东提督姚堂代其任。

  时廷议移台镇总兵官于澎湖,而设陆地副将于府治,裁水、陆两中营归内地。蓝廷珍力争不可,提臣姚堂亦以为言。乃仍令总兵镇台,副将驻澎;特命满、汉御史各一员,岁巡台湾,察民疾苦。

  廷珍之征台也,其弟鼎元在军中;文移书檄,皆出其手。如论台镇不可移澎;又言台变皆自内起,罕自外入,鹿耳门不宜设炮城以资贼守,而阻攻讨;又言诸罗以北地险军单,难以控制,宜割为二县;皆不易之论。其后乾隆中用其言,分立彰化县云。

  鼎元号鹿洲,漳浦人,由贡生官至广州知府。有「平台纪略」、「鹿洲文集」,说海防甚具。或问朱一贵以前,红毛取倭、郑氏取红毛、本朝取郑氏,非皆变自外入者乎?臣源曰:耶苏不惑、红毛不乘、夷间不投、郑兵不兴、子不少、国不内乱,王师亦岂得而冯陵乎?日月蚀于外,其贼在于内!

  乾隆三定台湾记

  台湾不宜有乱也:土沃产阜,耕一余三,海外科徭简,夜户不闭。然而,未尝三十年不乱,其乱非外寇而皆内贼,朱一贵、林爽文其尤著者也。

  一贵既俘,以诸罗北境辽阔,增彰化县及北淡水同知。地大物■〈奫,去氵〉,漳、泉、惠、潮之民日众,寄籍分党,蘗牙其间;守土官又日朘削之。于是,民轻视吏。及其树帜械斗,动以万计;将士不能弹治,惟以虚声胁和。于是,民轻视兵。近山土沃,民垦日广,巡抚杨景素立界限之;将界外良田,尽畀生番。番不知耕,仍为内地游民偷垦。地既化外,易薮奸宄。又狱有不能结者,辄诱杀生番以归狱。于是,既驱民归番,又驱番以党贼。

  林爽文者,居彰化之大里杙;地险族强,豪猾挥霍,聚群不逞之徒,结天地会。数十年,将吏务为覆蔽不之间,党日横炽。总兵柴大纪调兵三百,使知府孙景燧、彰化知县俞峻及副将赫生额、游击耿世文往捕;驻营五里外之大墩,勒村民禽获,先焚无辜数小村怵之。爽文遂因民之怨,集众夜攻营;军覆,将吏死焉,彰化遂陷。时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也。

  贼初起时,总兵柴大纪适在彰化,知县俞峻请留弹压,大纪托言归府城调兵。逾一旬,而彰化陷;十二月六日,又陷诸罗,戕知县及淡水厅同知;而凤山县盗庄大田亦陷其县。

  台湾沙土浮疏,不时地震。故城无砖石,皆掘濠树竹为城。府城,亦树城也;总兵柴大纪、兵备道永福等守之。贼分路来犯,柴大纪御诸盐埕桥,杀贼千计。桥距府城五十里,扼水陆交,大纪自守之,贼始不敢窥府城。

  明年正月初旬,水师提督海澄公黄仕简、陆路提督任承恩、副将徐鼎士各以兵渡海至。黄仕简檄柴大纪北取诸罗。而郝壮猷南出二十里即阻贼,顿兵几五十日始进凤山。凤山城已空,招民复业;贼混其中,吏复不觉。三月十日,城复陷,游击郑嵩死焉,壮猷遁归府城。又任承恩至鹿港,距大里杙贼巢仅四十里,亦不敢进。初,林爽文之反也,适当漳、泉二府人械斗之后。爽文本漳籍,故泉人不从乱。彰化之鹿港,贼遣伪官来收税,泉民林凑等起义一鼓禽之,故鹿港海口未失。贼所畏,惟泉人也。及黄、任两提督兵至,泉人争思助官兵杀贼;两提督不知驱策,反观望逡巡,坐失事机。

  上命总督常青为将军,往督师;以李侍尧署浙闽总督,复调广东兵四千、浙兵三千、驻防满兵千。江南提督蓝元枚,故漳人蓝廷珍之子也;习台湾事,命移赴军,与福州将军恒瑞均同参赞。分赴府城、鹿港,诛失律之郝壮猷;逮提督任承恩,以柴大纪代之。蓝元枚至台仅三月,即病卒。

  常青、恒瑞以五月出师。离府城十里,遇贼万余,甫交绥,即退;又请增兵万。贼以其暇,逼胁各村;不从,辄焚劫。于是,泉人亦弭首附于贼。官兵未增万,而贼已增十余万;南路庄大田驱之以攻府城,北路林爽文驱之以攻诸罗。幸南路贼党庄锡舍来降,倒戈杀贼;城中又开红毛楼,得大炮十余、大炮丸百余,分路轰拒,故府城得不陷。

  而诸罗据南北之中,屏蔽府城;林爽文必欲得之,昼夜围攻。又攻盐水港、鹿仔港,以断府、县饷道。大纪皆分兵击夺之,决其堰涧,破其炮车,以守城兵四千战贼数万;又屡禽内应奸细,■〈彳侍〉出奇兵夺贼积。诏以大纪用法严明,载入行军纪律,特授参赞大臣。常青选总兵魏大斌、参将张万魁、游击田蓝玉、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