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梗命不服者,本身受戮,妻子为俘。倘福王悔悟前非,自投军前,当释其前罪,与明朝诸王一体优待。其福王亲信诸臣,早知改过归诚,亦论功次大小。檄到之处,民人毋得惊惶奔窜,农商照常安业,城市秋毫无犯,乡村安堵如故。但所用粮料草束,俱须预备运送军前。兵部作速发牌,出令各处官员军民人等及早互相传说,毋得迟延,致稽军务。特兹晓谕,咸使闻知。顺治二年五月日。钦命定国大将军豫王令旨,谕南京等处文武官员军民人等悉知。余奉圣旨,统领大兵勘定祸乱,顺者招抚,逆者剿除。大兵到处,兵不血刃。官员赍捧敕印来降,不次优擢者有之、照旧供职者有之。民间秋毫无犯,产业安堵如故。昨大兵至维扬城内,官员军民撄城固守;予痛惜民命,不忍加兵,先将祸福谆谆晓谕。迟延数日,官员终于抗命;然后攻城屠戮,妻子为俘。是岂余之本怀!盖不得已而行之。嗣后大兵到处,官员军民抗拒不降,维扬可鉴!夫人皆天地所生,逆命之徒欲死,则宜自尽,何得贻累生灵!本朝承天之眷,遇战必胜、攻城必克,谅尔等闻之熟矣。虽然耀德必观兵,仁义招抚,天时人事,洞然可鉴。今福王僭称尊号,沉缅酒色、信任佥壬,生民日瘁。文臣弄权,只知作恶纳贿;武臣要君,惟思假威跋扈。上下离心,生民涂炭极矣。予念至此,感叹不已!故奉天伐罪,救民水火,合行晓谕。

  十五日,太子出洪武门入营,豫王敬礼甚厚;留之营中,衣以锦紫袍云。其真假不能辨,须带归于北以明之。百官是日朝王,豫王始(?)。

  十六日,百官递职名到营参谒朝贺如猬。时将无(?)礼部尚书钱谦益引大清官二员、兵使五百余骑从洪武门入,谦益向帝阎四拜,因下泪。北兵问故;谦益曰:我痛惜太祖高皇帝三百年之王业,一旦废坠;受国深恩,能不痛心!北兵叹息。候开正阳门进,索锁匙不得,引进东长安门,盘九库钱粮。官兵俱住内,忻城□□(?)抢掠大内。兵丁八人,游于街市,传令百姓设香案,俱用黄纸书「大清国皇帝万岁万万岁」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等字,又大书「顺民」二字,粘于门。午后、拨达兵五十名守通济、洪武、聚宝三门。刘良佐兵为祟南门外;百姓诉于豫王,发北兵三□赶杀,立刻降之。

  十七日,文武各官争趋朝贺,职名红揭堆着五尺者十数堆,凡生监、候选、候考,无一不至;豫王不见。

  十八日,文武官员及乡保方长人等送币帛、牲醴、米面、熟食、茶叶、糖、酒、果、烟等物于营,络绎塞道,举国若狂。

  忻城约各勋唤戏十五班进营开宴。逐出点演。正酣畅间,塘报各镇兵至;忻城递报于王,阅之漠然,又点戏四、五出。方撤席,发兵迎敌,即刻就行。

  鲥鲟内相进鲥鱼二大箩,用龙旗龙袱,卑礼小心;豫王不受。

  十九日,达兵八人抢小物于神乐观,道士禀王,命缚斩之。差御史王懩、小卿黄家鼒、御史刘光斗等往淮安、宁国、苏、松等处讨取降顺册。

  达兵搜不朝贺现任官陈盟等家,有收其家属者。豫王出示,令前日入内抢劫金银、缎疋、腰刀等物自行交还武英殿或江宁县,免其前罪;仍令总甲逐户搜有藏匿者枭示。

  二十日,令文武各官将印信札付尽数交纳武英殿,听换给。又令大开南门,放出城三日。忻城剃头起,是后,徐魏国、柳安远、徐永康、汤灵璧、李临淮等以渐俱剃讫。文官惟李乔、孙榘、叶应祖等实为出家,适合时尚。

  二十一日,合城百姓既苦搬移,又恐五旗兵至,难免杀戮,惴惴不宁。三日之间,路不能行;而露宿与暴观城市者,不可胜记。

  二十二日,豫王念史阁部忠烈可嘉,令建祠坊,旌扬荐馨;仍令礼部尚书优恤其家眷,以示异数。

  二十三日,中书龚廷祥义不臣服,投武定桥河死,浮尸二日。

  二十四日,豫王进城,穿红锦箭衣。乘马人洪武门,官员红、素服不等,分班两旁迎贺。预一日,礼部红榜遍粘城市,故无一不至。

  二十五日,寻到宏光,暂停天界寺。豫王往接,舁以无幔小轿,首蒙包头、身被蓝布衣,以油扇掩面;百姓唾骂。太后及妃俱随后。从正阳门,宏光易马,衣一把挝。乘马至灵璧侯家,设宴。太子上坐,宏光昭坐;豫王穆坐,从容向宏光曰:不为先帝报仇,反将太子监禁,此是何意?宏光穆然。又曰:我大兵尚在扬州,为何弃了陵寝、土地先去,以失民望?自主之耶?抑左右教之耶?宏光答语支吾,汗出浃背。余言尚多,不能尽述。唤乐户二十八人,歌唱侑酒。席散,发还;仍限二十日内着教师开戏一本,以便供应。

  黄虎山兵约万余人,俱自薙发,随达兵进城,向豫王求用;不收,止收其衣甲、兵刃。

  二十六日,点印官及二十四衙门;内相三人到迟,要打百棍、没其家,告道乃止。

  二十七日,发兵三千往苏、杭催讨降册。此时,尚未知杨文骢杀黄家鼒等官也。

  二十八日,豫王出南门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