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屯骑校尉曹肇、骁骑将军秦朗等对辅政,中书监刘放、令孙资久专权宠,为朗等素所不善,惧有后害,因图间之,而宇常在帝侧,故未得有言。甲申,帝气微,宇下殿呼曹肇有所议,未还,而帝少闲,惟曹爽独在。放知之,呼资与谋。资曰:“不可动也。”放曰:“俱入鼎镬,何不可之有?”乃突前见帝,垂泣曰:“陛下气微,若有不讳,将以天下付谁?”帝曰:“卿不闻用燕王邪!”放曰:“陛下忘先帝诏敕,藩王不得辅政。且陛下方病,而曹肇、秦朗等便与才人侍疾者言戏。燕王拥兵南面,不听臣等入,此即竖刁、赵高也。今皇太子幼弱,未能统政,外有强暴之寇,内有劳怨之民,陛下不远虑存亡,而近系恩旧。委祖宗之业,付二三阉寺,寝疾数日,内外壅隔,社稷危殆,而己不知,此臣等所以痛心也。”帝得放言,大怒曰:“谁可任者?”放、资乃举爽代宇,又白“宜诏司马宣王使相参”,帝从之。放、资出,曹肇入,涕泣固谏,帝使肇敕停,肇出户,放、资趋而往,复说止帝,帝又从其言。放曰:“宜为手诏。”帝曰:“我困笃,不能。”放即上床,执帝手强作之,遂赍出,大言曰:“有诏免燕王宇等官,不得停省中。”于是宇、肇、献、朗相与泣而归第。
  延熙四年,魏正始二年,吴赤乌四年,零陵太守殷礼言于权曰:“今天弃曹氏,丧诛累见。虎争之际而幼童莅事。陛下身自御戎,取乱侮亡,宜涤荆、杨之地,举强羸之数,使强者执戟,羸者转运,西命益州军于陇右,授诸葛瑾、朱然大众,指事襄阳,陆逊、朱桓别征寿春,大驾入淮阳,历青、徐。襄阳、寿春困于受敌,长安以西务对蜀军,许、洛之众势必分离;掎角瓦解,民必内应,将帅对向,或失便益;一军败绩,则三军离心,便当秣马脂车,陵陷城邑,乘胜逐北,以定华夏。若不悉军动众,循前轻举,则不足大用,易于屡退。民疲威消,时往力竭,非出兵之策也。”权弗能用之。
  延熙七年,魏正始五年,曹爽至长安,与夏侯玄入汉中。司马宣王谓夏侯玄曰:“春秋责大德重,昔武皇帝再入汉中,几至大败,君所知也。今兴平路势至险,蜀已先据;若进不获战,退见徼绝,覆军必矣。将何以任其责!”玄惧,言于爽,引军退。费祎进兵据三岭以截爽,爽争险苦战,仅乃得过。所发牛马运转者,死失略尽,羌、胡怨叹,而关右悉虚耗矣。
  玄名知人。陈蹇兄丕有名于世,与夏侯玄亲交,玄拜其母。蹇时为中领军,闻玄曾于其家,悦而归,既入户,玄曰:“相与未至于此。”蹇当户立,良久曰:“如君言。”乃趋而出,意气自若,玄大以此知之。
  延熙九年,魏正始七年,吴赤乌九年,是年,吴将朱然入柤中,斩获数千;柤中民吏万余家渡沔。司马宣王谓曹爽曰:“若便令还,必复致寇,宜权留之。”爽曰:“今不修守沔南,留民沔北,非长策也。”宣王曰:“不然。凡物置之安地则安,危地则危,故兵书云,成败,形也;安危,势也,形势御众之要,不可不审。设令贼二万人断沔水,三万人与沔南诸军相持,万人陆钞柤中,君将何以救之爽不听,卒令还。然后袭破之。袁淮言于爽曰:“吴楚之民脆弱寡能,英贤大才不出其地,比技量力,不足与中国相抗,然自上世以来尝为中国患者,盖以江汉为池,舟楫为用,利则陆钞,不利则入水,攻之道远,中国之长技无所用之也。孙权自十数年以来,大畋江北,缮治甲兵,精其守御,数出盗窃,敢远其水,陆次平士,此中国所愿闻也。夫用兵者,贵以饱待饥,以逸击劳,师不欲久,行不欲远,守少则固,力专则强,当今宜捐淮、汉以南,退却避之。若贼能入居中央,来侵边境,则随其所短,中国之长技得用矣。若不敢来,则边境得安,无钞盗之忧矣。使我国富兵强,政修民一,陵其国不足为远矣。今襄阳孤在汉南,贼循汉而上,则断而不通,一战而胜,则不攻而自服,故置之无益于国,亡之不足为辱。自江夏已东,淮南诸郡,三后已来,其所亡几何,非以近贼疆界易钞掠之故哉!若徙之淮北,远绝其间,则民人安乐,何鸣吠之惊呼?”遂不徙。
  延熙十二年,魏嘉平元年,曹芳谒曹睿墓于大石山,曹爽兄弟皆从。于是司马懿闭四城,遂与太尉蒋济俱屯洛水南浮桥,奏罢爽兄弟。不知所为,芳还,宿伊水南,发屯田数千人,树鹿角为营。
  懿收爽等诛之。安定皇甫谧以九年冬梦至洛阳,自庙出,见车骑甚众,以物呈庙云:“诛大将军曹爽。”寤而以告其邑人,邑人曰:“君欲作曹人之梦乎!朝无公孙强何如且爽兄弟典重兵,又权尚书事,谁敢谋之?”谧曰:“爽无叔振铎之请,苟失天机则离矣,何恃于强昔汉之阎显,倚母后之尊,权国威命,可谓至重矣,阉人十九人一旦尸之,况爽兄弟乎?”
  延熙十二年,姜维出西平,不克,每欲大举。费祎谓维曰:“吾等不如丞相亦已远矣,丞相犹不能定中夏,况吾等乎!且不如保国治民,敬守社稷,如其功业,以俟能者,无以为希冀徼幸而决成败于一举,若不如志,悔之无及。”
  延熙十四年,懿杀王氵夌及曹彪。初,氵夌、愚谋,以帝幼制于强臣,不堪为主,楚王彪长而才,欲迎立之,以兴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