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晋唐宋户口数

  汉元始二年,户千二百二十三万三千,后汉光武兴复,至永寿中,亦仅一千六十七万九百六十三,国纔百四十余万耳。晋武平吴后,户二百四十五万九千八百。隋文帝大业二年,户八百九十万七千五百三十六。唐初年不满三百万,高宗永徽元年,渐至三百八十万,明皇全盛时,只及九百六万九千一百五十四。安史之乱耗散,至于武宗会昌中,纔至四百九十五万五千一百五十一。五代逐处各有数十万而已。宋太祖建隆初,九十六万七千三百五十三,至开宝九年,加至三百九万五千四百,太宗增至四百余万,真宗又增至八百余万,仁宗天圣一千一十六万,庆历二年,至一千三十万,八年则一千九十六万余也。包孝肃云。

  ○京都贺节礼

  初,京都最重冬年节贺礼,不问贵贱,奔走往来者数日,家置一册,题名满幅。己巳之变,此礼顿废。景泰二年冬至节,礼部请朝贺上皇于东上门,诏免贺。旧凡遇节,鸿胪、尚宝、中书、六科直庐相接者,朝下即交相称贺。是日,予亲见鸿胪佐贰邀大兴杨公偕走贺,公曰:「太上爷爷不得一见,尚谁贺耶?」闻京都贺礼,至今寥寥,不复昔比。

  ○议王琦事

  三千营总兵都督张軏、杨俊为都指挥王琦奏龙旗宝纛事,予与季聪谋,议既定,二章同上,一章以释上怒,一章以正事体。各科有言:「上所怒罪人,欲营救之,非私而何?事坏则我当有辞,我等不预知也。」季聪导之曰:「流俗佛语不有荷担如来乎?从王琦则于法制有违,不从王琦则得罪君父,軏等处此亦难矣。有司以上付之言官,既不敢言;若言官又不言,軏等其何辜?」俄而得报,众皆称快,其正事体一章且留中,于是言者有愧色。事具奏草。

  ○太祖御制文集

  太祖皇帝御制文集共若干卷,奇古简质,悉出圣制,非词臣代言者可及。今世所传刻赐刘伯温书诰等文,及尝见赐孔祭酒书真迹,皆是也,然多不在集中,则知宝藏天府不曾入刻者尤多。但今集中多有篇目重出者,此不可晓耳。

  ○三杨两王

  宣德、正统间,名臣称三杨先生,以文贞为西杨,文敏为东杨,盖初以姓同,亦畧因居第以别之。文贞固出西江,而文定郡望每书南郡,乃因以南杨号文定焉。东王则抑庵,西王则泉坡,盖亦然也。

  ○奏选官舍操习

  盛奏选京师官舍家人操习,以备非常,及乞榜禁谕流言,事见奏草。当时有宥密大臣谗盛于中者,曰:「此事因给事中有子与官舍鬬鹌鹑不胜,被辱怀忿,而有此奏。」时盛有子仅再周岁,亦在原籍,乃知古人无兄盗嫂之谤有之矣。

  ○会奏遣使迎复

  景泰元年九月二十六日,礼部会奏,虏请遣使迎复,当从。明日,上立文华殿门内,面谕公侯以下各堂上官、各科道管印官曰:「朝廷因通和坏事,欲与虏绝,而卿等累以为言,何谓?」吏部王公首对云云,大意以为必乞遣使,勿使有他日之悔。玉色稍不怡,曰:「当时大位,是卿等要我为之,非出朕心。」少保于公继对,以为「大位已定,孰敢有议,但欲答使尽礼纾边急耳」,辞畅而意婉,上意始释,曰:「从汝,从汝。」言已即退。羣臣既出文华门,太监兴安匍匐而出,呼羣臣言:「尔等固欲答使,且来言,孰可行者?孰为文天祥、富弼其人耶?」众未有答。王公面发|,大言曰:「大人岂可为此言?今日羣臣皆在此,皆朝廷人,一唯朝廷用,孰敢有不行者!」如是言之且至再,而辞色愈厉,兴安为之语塞。既而升礼部侍郎李实等为正副使以行。勑书既下,则惟言报礼,不及迎复。实惊讶,诣内阁白之,遇兴安,被诟曰:「尔第奉黄纸干事,他何与焉!」兴安虽短于才,溺于僧佛,误信二三故旧大臣,然能廉守,人不易干以私,惟于迎复,则深可罪也。

  ○沈简庵词翰品行

  大理少卿致仕云间沈简庵先生,草圣擅一时,真行皆佳,尤长于诗,有集二十余卷。 【 「有集二十余卷」,明弘治本作「有诗二千余首」。】 先生端厚谨恪,好奖借后进,皆出诚意,而取与则甚严。尝有季训导者,介先生之友求草书,且欲识姓名,先生忽有思曰:「得非曩讦奏有司者耶?」遽却之。其友翌日固请,先生为易题计某以外之,其介又如此。早年与兄自乐学士同在翰林,遭际列圣,荣遇罕比,而伯仲同居,友弟之行无间言,缙绅中以为莫及。先生正统中既得请致仕,未朝辞而遽闻变,故言及辄陨涕。行次直沽,手书近体一律寄予,极其悲愤,卒章有「三秋景物偏萧索,清泪平添卫水波」之句,今轴藏吾家。

  ○王孟端遗事

  毘陵王绂孟端,高介绝俗之士,所订交皆一时名人,遇流俗辈辄白眼视之。工诗翰,画竹称冠绝今古。未达时画已驰名,人不可苟得。尝月夜寓京师旅邸,闻箫声起邻家,清亮可人,倚床而听之,乘兴写竹石一幅。明早扣门寻访其人以为赠,盖一富商也。商人大喜过望,次日奉驼■〈茸毛〉叚二求作配幅,孟端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