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常州、金坛、溧阳、宜兴而已。今年常州亦被李抚台打开,杀死合城军兵。常州破后,丹阳一退,浙江嘉兴,前后失守。独有湖州、西安、广德未退。浙江,丹阳、金坛、宜兴、溧阳各兵无处可逃,我又被困京内,各将各王,无法可施,是以上江西而去。江西领兵之将,家弟李世贤倡首,此等之兵,俱以我浙江部下之众,紥逼而行。计开上江西各将名目,李世贤、刘朝钧、汪洋海、陈炳文、陆顺德、朱兴隆、李恺顺、谭应之、陈承奇、李容发领兵前去,已在江西。此事不说,再陈京中坏政败亡之故。自此之下,国业将亡,天王万不由人说。我自在天王殿下与主面辨一切国事之后,天王深为疑忌,京中政事,俱交其兄洪仁达提理。各处要紧城门要隘之处,概是洪姓发人巡查管掌。我在京并未任阖城之事。主任我专,政不能坏。我在京实因我母之念。见国中之事如斯,外城概失,日变多端,主不问国中军民之事,深居宫内,永不出宫,启奏国中情节保邦之意,凡具奏言,天王言天说地,并不以国为事。朝中政事,并未提托一人,人人各理一军。我久日在外带兵,部将多有在外,在京者仅有出师外去各家眷人等。每馆有十人,或七八人,见我在京各面聚至,合作一队,计有千余人。十三年十一月,我由外入京,亦有随身之将数十员。那时专作守城之事,某处要紧,即命我守京城。惟富豪及兵有食,穷家男妇,俱向我求。
  我亦无法,主又不问此事,奏主云:“合城无食,男妇死者甚众,恳求降旨,应何筹谋,以安众心。”我主降诏云:“合城俱食甜露,可以养生。”甜露何能养世间之人乎?甜露即地生各物,任人食之,此物天王叫做甘露也。我等朝臣奏云:“此物不能食。”天王云:“做好朕先食之。”所言如此,众又无法不取其食。天王在宫中润地,自将百草之类,制作一团,送出宫来,要合京依行毋违,降诏饬众遵行,各家备食。天王亦早知有今日粮少之难,京城不固,久悉其心,因自好高,不揣前后。入南京之时,称号黄都,自己不肯失志,靠实于天,不肯信人,万事俱是有天。先二三年之间,早经出令,各多备甜露,每家要呈缴十担,收入仓中,亦有遵旨送缴者,亦有不从者。天王久在宫中,俱食此物,我主如此,我真无法。城中穷家男女数万余人,缠我救命,度日图生,我竟无法。先十三年七月八日间,我有银米,以救其生,开造册者,有七万余。穷苦人家,各发洋钱廿元,米二担,俱到保偃领取,有力之人,即去保偃领米,无力之家,领银作些小买卖救急。去年十二月,又不能了,我亦苦穷,无银无米。苏杭又去,京城困紧,力不能持,奏主不肯退城,实而无法。我有银米,那时广救军民,自丹阳至三坌河、龙都湖、熟西溪等处之民,被陈坤封洪春元害死之后,我将银米,命员抚之。斯时王次兄,以及洪姓,见我慈爱军民,恐我有图害国之心,说我忠而变奸,不念我等勤劳,反说我奸。我本铁胆忠心对主,因何信佞臣而言我奸,是以隳心而藏京内,又逼气而陪其亡。我将兵数十万,在外任我所为,而何受此难者乎?我到京,合城欢乐,知我出京,俱各流涕。我在京,洪姓不敢逼人,不敢十分强欺城中百姓,又不敢欺逼军兵。我不在京城,渠满城逢屋查过,有米银等物,任其取用,不敢与争,日日按户查寻,男女不得安然。去年天王改政,要令内外大小军营将相,民间亦然,凡出示以及印文内,俱要天父、天兄、天王字样,不遵者五马分尸,军称天军,民称天民,国称天国,营称天营,兵称御林兵。那时人人遵称,独我与李世贤不服,李世贤现今亦未肯称者也。天王见李世贤不写此等字样,即行革职,现今李世贤职,尚未复回。天王号为天父、天兄、天王之国,此是天王之计。天上有此事,瞒及世人,天王之事,俱是那天话责人,我等为其臣,不敢与驳,任其称也。那天朝、天军、天官、天将、天兵等,皆算渠一人之兵,免我等称为我队之兵,称为我队我兵者,责曰:“尔有奸心”,恐人之占其国,此实言也。何人敢称我兵者,五马分尸。又改各王之号,此是天王失算。前封东西南北翼各王,自杀东北之后,永不封王。今封王者,其为洪仁玕,九年之间,来京格外欢喜,到京未满半月,封为军师,号为干王,降诏天下,要人悉归其制,封过后未见一谋。天王见各旧功臣,久扶其国心中不忿,天王见势不同。自翼王他去,保国者陈玉成与我为首,那时英王名显,我名未成,日日勤劳,帮为运算,凡事不离。天王见封其弟两月之久,一事无谋,已知愧过,难封功臣,故先封陈玉成为英王。后见我日有战功,对我不住。那时正在浦口镇守,李昭寿与我有旧情,见天王封陈玉成为王,旁观不忍,行文劝我投降。来文到案,此时正逢天王侍卫七八人来浦口查看军营。谁知李昭寿之文未到,先有谣言,传到京中,天王差侍卫一探军营,二探我有何动静。那知李昭寿胆大,特命其亲使送文前来,此使旧日在我身边为护旗。后李昭寿投入大清,渠即随去,令其带文前来,被把卡捉住,解送到案。
  其使云:“尔不必捉我,我专到李老大人处。”把卡士卒送到衙门,合营人众视之,在其身上,拾得文书一件,拿来观时,那侍卫同在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