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拨其头巾,女妇骂之。昌期顾谓奴曰:“横驮将来。”婿投匦三四状,并不出。昌期捉送万年县,诬以他罪,决死之。昌仪常谓人曰:“丈夫当如此:今时千人推我不能倒;及其败也,万人擎我不能起。”俄而事败,兄弟俱斩。唐邢州刺史权怀恩无赖,除洛州长史,州差参军刘犬子迎。

  至怀州路次拜,怀恩突过,不与语。步趁二百余步,亦不遣乘马。犬子觉不似,乃自上马驰之。至驿,令脱靴讫,谓曰:“洛州几个参军“对曰:“正员六人,员外一人。”怀恩曰:“何得有员外“对曰:“余一员遣与长史脱靴。”怀恩惊曰:“君谁家儿“对曰:“阿父为仆射。”怀恩怃然而去。仆射刘仁轨谓曰:“公草里刺史,至神州不可以造次。参军虽卑微,岂可令脱靴耶“怀恩惭,请假不复出。旬日为益州刺史。

  唐洛阳丞宋之愻,太常主簿之问弟,罗织杀驸马王同皎。

  初,之愻谄附张易之兄弟,出为兖州司仓,遂亡而归,王同皎匿之于小房。同皎,慷慨之士也,忿逆韦与武三思乱国,与一二所亲论之,每至切齿。之愻于帘下窃听之,遣侄昙上书告之,以希韦之旨。武三思等果大怒,奏诛同皎之党。兄弟并授五品官,之愻为光禄丞,之问为鸿胪丞,昙为尚衣奉御。天下怨之,皆相谓曰:“之问等绯衫,王同皎血染也。“诛逆韦之后,之愻等长流岭南。客谓浮休子曰:“来俊臣之徒如何“对曰:“昔有师子王,于深山获一豺,将食之,豺曰:‘请为王送二鹿以自赎。’师子王喜。周年之后,无可送,王曰:‘汝杀众生亦已多,今次到汝,汝其图之。’豺默然无应,遂齰杀之。俊臣之辈,何异豺也!”周御史彭先觉,无面目。如意年中,断屠极急,先觉知巡事,定鼎门草车翻,得两羫羊。门家告御史,先觉进状,奏请合宫尉刘缅专当屠,不觉察,决一顿杖,肉付南衙官人食。缅惶恐,缝新衤军待罪。明日,则天批曰:“御史彭先觉奏决刘缅,不须。其肉乞缅吃却。”举朝称快。先觉于是乎惭。

  唐衢州盈川县令杨炯,词学优长,恃才简倨,不容于时。

  每见朝官,目为麒麟楦许怨。人问其故,杨曰:“今哺乐假弄麒麟者,刻画头角,修饰皮毛,覆之驴上,巡场而走。及脱皮褐,还是驴马。无德而衣朱紫者,与驴覆麟皮何别矣!”后赵石勒将麻秋者,太原胡人也,植性虓险鸩毒。有儿啼,母辄恐之“麻胡来”,啼声绝。至今以为故事。赵州刺史高睿妻秦氏,默啜贼破定州部,至赵州,长史已下开门纳贼。睿计无所出,与秦氏仰药而诈死。舁至啜所,良久,啜以金狮子带、紫袍示之,曰:“降我与尔官,不降即死。”睿视而无言,但顾其妇秦氏。秦氏曰:“受国恩,报在此今日。受贼一品,何足为荣!”俱合眼不语。经两日,贼知不可屈,乃杀之。

  王湛判冥事。初,叔玄式任荆州富阳令,取部内人吴实钱一百贯,后诬以他事,决杀之以灭口。式带别优,并有上下考,五选不得官,以问湛,白为叔检之。经宿曰:“叔前任富阳令日,合有负心事。其案见在,冥司判云:杀人之罪,身后科罚。取钱一百贯,当折四年禄。”叔曰:“诚有此事,吾之罪也。”

  舒绰,东阳人,稽古博文,尤以阴阳留意,善相冢。吏部侍郎杨恭仁欲改葬其亲,求善图墓者五六人,并称海内名手,停于宅,共论执,互相是非,恭仁莫知孰是。乃遣微解者驰往京师,于欲葬之原取所拟之地四处,各作历,记其方面高下形势,各取一斗土,并历封之。恭仁隐历出土,令诸生相之,取殊不同。言其行势,与历又相乖背。绰乃定一土堪葬,操笔作历,言其四方形势,与恭仁历无尺寸之差,诸生雅相推服。各赐绢十匹遣之。绰曰:“此所拟处深五尺之外有五谷,若得一谷即是福地,公侯世世不绝。”恭仁即将绰向京,令人掘深七尺,得一穴如五石瓮大,有粟七八斗。此地经为粟田,蚁运粟下入此穴。当时朝野之士以绰为圣。葬竟,赐细马一匹,物二百段。绰之妙能,今古无比。

  隋内史令李德林,深州饶阳人也,使其子卜葬于饶阳城东,迁厝其父母。遂问之,其地奚若,曰:“卜兆云葬后当出八公。其地东村西郭,南道北堤。”林曰:“村何名“答曰:“五公。

  ”林曰:“惟有三公在。此其命也,知复云何!”遂葬之。子百药,孙安期,并袭安平公。至曾孙,与徐敬业反,公遂绝。唐郝处俊为侍中死,葬讫,有一书生过其墓叹曰:“葬压龙角,其棺必斫。”后其孙象贤坐不道斫俊棺,焚其尸,俊发根入脑骨,皮讫毛着髑髅,亦是奇毛异骨,贵相人也。

  唐英公徐绩初卜葬,谣曰:“朱雀和鸣,子孙盛荣。”张景藏闻之,私谓人曰:“所占者过也。此所谓朱雀悲哀,棺中见灰。”后孙敬业扬州反,弟敬贞答款曰:“敬业初生时,于蓐下掘得一龟,云大贵之象。英公令秘而不言,果有大变之象。”则天怒,斫英公棺,焚其尸,灰之应也。江东江西山中多有枫木人,于枫树下生,似人形,长三四尺。夜雷雨即长与树齐,见人即缩依旧。曾有人合笠于首,明日看,笠子挂在树头上。旱时欲雨,以竹束其头,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