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略陈此意,太母云:「先帝只为此随龙数人所误。如郝随、刘友端、朱孝友皆是。」余云:「皇太后睿明,固已洞察,然内则为随等所误,外则为惇、卞所误,如行遣元佑人过当,失天下之人心,皆惇、卞之罪。」太母云:「是。」

壬寅,同呈熙河奏,王瞻擅赴河州,已取勘。令疾速取勘闻奏。上谕:「陇拶已建节,当赐姓名。」遂拟赐姓趟名怀德,从之。

又诏:诸路赏功,有大转官资,许举觉改正,人吏仍支赏钱。【上宣谕云:「卿所记录,尽是非两人者。」比又云:「精绝!精绝!」】

是日,内降许将、蔡卞录奏正月十二日宣谕奏对语,并余所奏三封并降付。余云:「与将、卞同共考实,参定修《时政记》,所奏尤谬妄。」

癸卯,同呈边奏。再对,令编修国信条例所重修西驿条。

因呈所奏修《时政记》并将、卞文字,云:「所陈不同,恐难共议。」上谕以「三省、密院各自修定,即无可争者。已而至帘前,白太母云:「若所修不同,将来何以取信?须是同议。」太母云:「但婉顺说与两人,必是记忆差误。」余以理不可夺,遂白云:「如此必亦不肯伏,但只以众所不闻者皆削去,即可矣。」太母然之。【太母云:「枢密所奏虽是,然出于一人之言,恐毋以取信,须令他同修定乃便。」】余既遂以白卞,卞云:「二公所奏,皆已降出,令同修定,当封呈次。」夔见余与二君密语,极惊骇。

是日,听第三表批答,允御殿、复膳,立幕次中,夔几不能语。

是日,早出,以子开在假故。晚会饮,以闻鏁院,夔遂在告。孙俶来云:「颖叔坐中见数人宣召上马上。」

甲辰,朝崇政,同呈罢王瞻、王厚,令推究盗青唐府库物,取伏罪状闻奏。

以姚雄知湟州。

又呈吕惠卿札子,乞不收接落蕃人。检到庆历中范仲淹奏,当收接;令依已降及庆历指挥施行。

再对,令崇政殿亲从官,拣中班直人依条引见,以去年十一月传宣,便令收管遂升压在转班人之上,又令曹诵依例权管勾步军都指挥使公事。

是日,同呈。退闻制出,师朴相,夔在告。遂与将、卞同呈《时政记》事。余云:「此事非陛下所闻,当一一质正于皇太后。上云:「蔡卞言:章惇降阶,犹云:『召五王来看问。』得内侍张琳等云,是有此语。」既至帘前,出余所录文字,太母云:「总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字。」余云:「已删去。【上先已谕云:「太母曰:总是,只是不曾道『如何』。」】太母云:「若道『如何』,却去与惇量也。」卞亦云:「曾闻『如何』之语。」太母云:「不曾。」次呈将文字,从首至尾,太母云:「不闻。」盖将云「乞宣入端王」,又云「上不受奠服,将进云:『披着。』」又云:「有传言者云:『着了。』」皆众人所不闻。将是日早忿怒云:余札子云「将等皆唯唯」,是不曾道一句言语,须炒闹。余云:「但炒不妨。」既进呈,太母皆以为不闻,将但愧作而已。既又呈卞文字,坚云:「臣曾言令依皇太后圣旨。」太母亦黾勉从之。至言「章惇降阶语云,臣卞面折惇云:『太后圣旨已定,更有何拟议!』」太母云:「不闻。」余云:「适皇帝宣谕云,内侍亦有闻者。」太母坚云:「不闻。」卞遂云:「如此,乞削去。」【是日,以子开奏乞罢绌文字不出,因面陈,乞降付三省,以既乞罢,不敢赴省供职故。晚师朴报云:「已批出,令赴省供职。」朴勉以如旨,开亦不敢复请。是日,晚批:李邦直门侍,蒋永叔同枢。初批答书中书,再书遂令依林希例。】

是日,本约将、卞留身同进呈,而夔适不入,遂与师朴同呈禀讫,约将、卞会议修定次。余尝先以卞语白太母,太母云:「不曾闻。」余云:「卞但欲着其面折惇之语,如此则惇之罪益重矣。」太母云:「不当。」【亦尝以此语陈于上前。】乙巳,同呈边奏。再对,差刘言接伴北朝贺登位使。是日,惇、朴皆不入,卞至帘前留身,然亦不甚久。丙午,旬休。了未,同呈边奏。再对,以陈安止为河东同安抚,徐镇安肃军。是日,宣押朴供职东合门,拜表上天宁节名。【朴欲以范纯礼为都承旨,夔、凤皆欣然从之。】戊申,同呈以范纯礼为枢密都承旨,仍复待制。余与朴皆称其纯厚笃实,宜在左右,因言:「纯粹当日犹以弃地得罪,纯礼无他,但缘坐尔。然纯粹以弃地削职,不候除丧,降为直合、帅延州,既而又易熙帅,已复待制,无故罪,知邓州。初议移邓,蔡卞犹坚以为不可,臣力争,乃得不夺。当日晚谏官刘拯言:『大臣阴与为地。』次日进呈,先帝屡顾卞,问:『拯何以便知?因何只拯言?』盖必知其为卞所使,卞但云:『根究也不妨。』先帝欲令分析,众欲且已,遂从之。」上云:「拯附丽如此,只如昨驳韩忠彦告,才令行下,却奏云『谨已依圣旨行下讫』,殊可怪。」余云:「臣累闻圣谕,但以非职事,不敢陈,今三省悉已闻德音,莫住不得。」上云:「便行遣,与一小郡。」三省皆唯唯。余又云:「蔡卞门下士布满中外,皆此类,如拯及蹇序辰、吕嘉问之徒,皆其上客,气焰不可向迩。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