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未当,遂检熙宁、元丰敕,祇有不可收买,许三等以上户科折,虽元佑敕改为配买,然亦无『制造」两字。今批到中书省,云已退送尚书省。」上云:「此极不当。」余云:「此虽不当,然未若刘何之欺罔也。臣待罪日久,陛下听策,臣虽糜躯陨首所不敢辞。然三省恶臣如此,羣小窥伺者多,臣精力衰残,堤防顾虑恐有所不及,万一为小人所捃摭,陛下亦无以主张。今秋边事已了,臣此时必不免干冒圣听,再申前请,臣衰老,亦不堪州郡职事,惟乞致仕尔。臣得善罢而去,在私计实为荣幸。」上笑而已。上于三省欺罔用情,无不洞察,但多优容耳。

丙辰,同呈环庆进筑白豹,又语熙河、环庆应进筑处,并限八月以前了当。

河东奏:北人过天涧取水,以令地分婉顺止约去讫。夔言:「此边吏蓄缩尔。若过界者便与杀了,必不敢来。」因云余尝言,赵卨帅延州,初分画绥德地界,西人于道路两旁置铺,行旅苦之,数移文及与说话,但云「我地内置铺,有何不可?」无如之何。遂呼巡检,令夜往铺中取守宿者悉杀之,西人来理会,但云「已立赏召人捉贼。」自尔不复敢来。余云:「此事难指挥,边吏亦须有才略者,方能为之。」

御史台制勘所奏,以鏁宿句人禁勘。再对,余言:「向有旨,欲差中使监勘,令已鏁宿,莫便可差否?」上云:「便待令差人。」

丁巳,同呈熙河已进筑青南讷心,赐将士特支七百。夔因言:「泾原亦进筑天都,边事已了,当称贺。」上问如何,众皆云当然。余云:「西安建州,包括天都,自天都至秦州甘谷城,南北一直五百里,是已得幅员千余里之地。当时得熙河,祇是本汉地土,今所开拓,乃夏国地,兼据险要并河,足以制其死命。西人常恭顺则已,更作过,则趋兴、灵不远矣。此功非熙河可比,然不得熙河,则泾原亦无由开拓。今泾原进据天都,熙河自汝遮建城寨至会州,故两路边面相通接,而秦州遂为腹裹。兼先帝建熙河兰会路,今日方得会州,乃成先帝之志也。」上喜云:「兰会方为汉地,如此固当称贺。莫须候八月会州了否?」众皆云:陕西、河东民力困敝,因此称贺,便当曲赦,与除放倚阁税赋,及免支移、折变,足以慰民心,恐不须俟八月。余云:「熙宁建熙河路,以熙、河、洮、岷、通远军为一路,此时尚未得河州,至今未有洮州,此故事也。」上然之。余又言:「西安、会州皆为汉地,亦当告陵庙。」夔云:「当遣从官告裕陵。」上亦然之。因言:「章楶欲求去,楶有书与臣及章惇,云必欲请致仕。然新边方就,经营缉理,未可阙人。」卞亦以为未可去。惇云:「昨已许他天都了,令去。」上云:「且俟来春。然事了当进何职?」众云端明殿学士,上云:「更与转官。」余云:「职已高,官不足惜。」余又言:「适与三省言,绍圣二年罢分画事,三年秋,西人举国犯延安,至十月锺传方进筑汝遮,祇三、二年间了当,亦可谓神速。」上云:「锺传此功亦不可忘,为诸路倡始。初兴边事时,人人以谓不可为,从官而下皆以为笑,今成就如此,诚不易。」众云传事了当,与牵复。余云:「安焘尝言,汝遮无帝所不敢为,谁敢议此?初罢分画时,韩忠彦坚不肯,臣力与之争。忠彦云:『待捉了高永能后相度。』臣云:『若须待捉了钤辖,实羞见天下人。』忠彦方屈。三省及人吏皆闻臣此语。既罢分画,安焘犹力说臣云:『边事不可轻动,如此何时可了?负责不轻,不若如故。』臣答以已罢分画,何可中变,遂已。」夔等亦皆云尝闻此语。再对,又言:「章楶必欲去,然陛下以恩礼固留,何敢不从?但更当优加恩礼尔。」又言:「阿理都通不若遣还泾原,责楶处置。」上云:「须与官。」余云:「昨已议与率府率,兼当时令章楶不得过许官职,即是已许与官也。」上云:「且更俟款曲。」

是日,上又问王韶进擢次第,余云:「自崇信主簿,四年为礼部侍郎、观文殿学士。」上云:「后来却作执政。」卞云:「作副枢一年以上,却作观文、知洪州,以谢上表不逊,降知鄂州。」夔云:「祇八、九月却复知洪州。」上问表词,余云:「圣虑虽时有小差,臣愚亦未尝曲徇。」上云:「太不逊。」卞云:「王安石言:不唯不逊,兼实无此事,此尤可罪也。」

是日,以黄实代王得闻检点修完河北城池。

戊午,以腹散在告,不入。

己未,同呈泾原奏,西安州八日毕功,九日班师,遂建白当称贺。上许之,仍云:「诸路所筑,四十余垒。」余又云:「未论诸路,祇天都与熙河,边面相接,所包括地上幅员千里,河东、鄜延、环庆边面各已相通,此诚非常不世之效,称贺毕当曲赦。」奏留两路及遣从官告裕陵,并告庙,上悉然之。

又环庆奏,进筑之字平等处,亦令限八月以前了当。孙路奏:已进筑青南讷心,又颁降置西安州,及置官、置将等画一指挥下有司。

庚申,同呈太史择到日,得旨,以二十一日称贺。上问:「何以赏章楶?」众云当改端明殿学士,或更改官,临时取旨。再对,上谕以「边防事功如此,皆卿等之功。」余云:「陛下睿明,洞照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