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标、巡抚郑汝璧葺享殿齐室,树石阙五楹,题曰:“万古长春”,立碑亭二座,栽神道栢数百株。
  庄烈帝崇祯七年,兖东兵备佥事李一鳌;十六年,六十五代衍圣公衍植,先后复加修筑。
  清圣祖康熙二十三年冬十一月,帝幸鲁酹酒圣林,特命扩地十一顷一十四亩九分,除其租赋,六十八代衍圣公传铎拓新垣周之。
  世宗雍正八年,谕内阁曰:“皇五子致祭阙里文庙,典礼告成回京,奏称孔林享堂墙垣年久倾圮,允宜修葺。”命钦天监五官挈壶正李廷耀赴鲁相度。九年夏五月,仍着修理庙工之巡抚陈世倌等估计监修,世倌等会估奏上,并请享殿瓦色衣庙工寝殿之制,诏从之。十年九月工成,计用帑银二万五千三百三两有奇。
  高宗乾隆间复一度修葺。
  民国以来虽已颓堕,未见政府拨帑修治,仅华洋义赈会曾拨赈款修葺林墙、林门一次。
  (十三)
  又阙里文献考术曰:“《志》载:林内外古迹,尚有冢壁,白兔沟及丹书坊。”
  其说谓先圣墓北有虚墓五间,皆石为之。先圣没,戒弟子为虚墓。后果遭秦始皇发,掘得石壁,有文云:“后世一男子,自称秦始皇,上我堂,跃我床,饮我酒浆,颠倒我衣裳,至沙邱而亡时。”有白兔自墓中出,始皇逐之,至曲阜西十八里沟而没,鲁人因呼其沟曰“白兔沟”。
  丹书坊者,汉鲁相钟离意出私钱付户曹孔,修夫子车身,入庙拭几席剑履,令男子张伯除堂下草,草中得玉璧七枚,伯怀其一,以六枚白意,意令主簿安置几前,其堂下床首有悬瓮,意召问,答曰:“夫子瓮也,背有丹书”,人莫敢发。意曰:“夫子所以遗瓮欲以垂后人”,因发之,得素书,文曰:“后世修吾书,董仲舒护吾车、拭吾履、发吾笥,会稽钟离意璧有七,张伯怀其一。”即召问伯,果服焉。后埋丹书为坊以识之,其址在城北门外。事皆妄诞不经,大都出纬书之传会耳。
  出林门东南,望约二十里有丛林一丘,森蔚映日,问之莲舫,知为启圣林,即至圣父母合葬处,南封防山,北阻泗水,其东南数武,圣兄孟皮墓也。宋以前规制不可考。金章宗明昌五年,五十二代衍圣公元措(元措为金所立,即北宗。又有五十二代衍圣公万春,为宋理宗宝庆二年袭,即南宗也。)始立墓碣、石仪。神道。
  明成祖永乐间,五十六代孙曲阜知县希范重修并立圣兄墓碑。
  清圣祖康熙十年,六十七代衍圣公毓圻建享殿及墓门墙垣。
  高宗乾隆二十年,令七十一代衍圣公昭焕攺建享殿三楹,林门三间,华榱承檐,覆以碧瓦,一如崇圣祠之制焉。
  再行至万古长春坊,坊西里许有土一堆,草树缭绕,相传为周公望父台(此周公指伯禽也)。
  入延恩门,东转陋巷,下车谒颜庙。棂星门外为长台,基高约三尺,台前护以石阑干,台之中有井一口,覆以石圈,傍一古桧,偃蹇如龙,蟠绕井上,传为复圣手植;井则相传复圣居陋巷时所汲饮者。由守者开左侧门进殿,庭廊庑瓦断垣颓,满目荒凉,复惧危墙下压。正殿五楹,复圣塑像冕旒元服,须髯长拂,不似三十二岁人。
  神匰上支以竹,再复以笪,障雨漏也,寝殿亦半倾,古柏摇风,且有斜倒于垣上。为民十九之役,庙当其冲,故被炮火轰击残毁殊甚。当共和盛世,以圣贤林庙作内战场,岂庸常者所能料及哉?向像前行礼后即退出,因风一起,欹梁残脊遥遥欲倾,不敢久于凭吊。
  出庙时守者鞠躬礼送,赏一银币,莲舫云:“太多,三数毫足矣。”余曰:“勿较也。”
  出东城秉礼门,车马喧阗,贸易颇盛。度濠桥不半里,有人家数十,折北一石坊不甚高,坊北为辇路,广约丈,铺以砖,日久颇坍陷。
  再北百步即周公庙,大门闶,上直牓朱地金书:“元圣庙”三大字,庙貌颓残,门下键。莲舫呼守者,一妪持钥自庙左矮屋出,启键后傍立,请余等进,余以一银币给之,称谢而退。大门外贴春祭习礼之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东野氏告示一道(东野,复姓,伯禽之季子,名鱼,食采于东野,因以为氏),中钤博士印,于颜庙亦见颜氏同样之布告。
  查颜、曾、孟、闵、颛孙、东野诸圣贤裔之世袭五经博士,均系孔庭属官。今衍圣公爵发印夺,属官已无所傅丽。而五经博士之职印,依然如旧,未闻当事追缴。与前之取销清室位号,满蒙王公爵秩仍存,同一畸形状态也。
  庙门三间,内为甬道,两傍碑碣如林,夹道古柏耸荫,殿庭东西为庑,空无一物。甬道直北为正殿五楹,规模卑陋,中匰奉元圣塑像,冕服秉圭,巨眼、庞眉、隆准、高颧,须发皤皤,气象俨雅。殿东一匰西向塑像亦冕服,伟貌修髯,余以为伯禽,莲舫云为鲁共王。殿西一少年塑像,眉目秀美,戴束发,紫金冠,玉带白龙袍,立于地上,莲舫告余:“此为金人。”(按:周公旦虽封于鲁,留辅成王,始终未就国。伯禽之国后,淮夷、徐戎并反,率师平之,定鲁,作《费誓》。在位四十六年,理应配享于庙,若汉鲁共王刘余救国之始,即大治宫室,更坏孔子故宅以益之,复未闻有惠泽被乎鲁民,援有功于民,则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