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政得失,优礼儒臣,典至隆重。厥后历代皆于词臣中选之,人数渐多,恩礼亦减,专供上方代笔,或书写春联、题咏书画,文学侍从而已。

  上书房旧设于阿哥所,即皇子之师传也,亦于词臣中选拔充之。其恩赉体制亦如南书房,凡吃肉、听戏诸典,皆得与焉。

  帝师之尊无二,向于大学士中择一人任之,如李高阳、孙寿州、翁常熟皆是也。自帝以下均尊之曰师傅,而不敢名。其殁也,例得谥文正。此外复于词林中选二人或四人以侍讲读。帝读书何殿,则称之曰某殿行走。宣统肘兼及西文,聘西人阿克敦为教授,其体制与某殿行走同,特俸给较多耳。

  岁仲春,帝祀先农坛,行耕糟田礼,三王代三公,一品九人代九卿。帝四推,公卿九推。帝本三推,咸丰时四推,示重农意。作诗悬于更衣殿,后以为制。帝亲推毕,御观耕台,观公卿推。眼端罩,黄缎为之,如外桂而稍变其制。

  有祀典,先期斋戒,或二日或一日,视典之大小为差。宫中设牌于宫门外,外省官厅各于仪门外供之。内廷自帝后下及妃御宫监、内廷行走官员,各以小牙牌一,上刻斋戒字,挂于胸前,曰斋戒牌。

  春秋日月食,书灾异,以时无共主,诸侯放恣,孔子假神道以设教也。历世相沿不改,以为常仪。礼部通行各省派员救护。实则科学既明,钦天监已推算时刻分秒无误,尚何灾异之足云?然奉行者莫敢废也。各署所派皆资浅闲散之员,届时诣太常寺,列跪于庭。庭中具钲鼓,僧道设坛唪经。金鼓梵贝之声杂然并作,复有纠仪御史监察其间,见有欹倚谈笑者,谓之不敬。此制至光绪末年始罢之。

  衣服之制,四时更易,皆由宫中传出,登之邸抄而行。各部署引见时,冬裘不得用羊皮,恶其近丧服也。夏不用亮纱,嫌其透体也。遇万寿或年节皆蟒袍,谓之花衣期。逢斋戒、忌日,皆青外,谓之常服。国丧则入临,皆反穿羊皮,余日玄青,至奉安始止。德宗病革时,传各堂官入内,都御史张英麟以为帝已崩矣,遽反穿羊皮以入,为某王所诃而出,当时传以为笑。

  花翎与古之貂蝉同,初唯近侍宿卫有之。康熙时,皇子某欲之,求于上,特为制五眼花翎赐焉。自后,虽福文襄有大功,仅得四眼而已。宗室子弟年十二能试箭者,得赐翎冠上,但缀翎,无顶戴,名之曰空花翎。余则以赏军功。昔日,汉文臣赐翎者甚少,自捐例开始,人人可得。其极也,仅费二百金,故外省官员几于无人不翎矣。六品以下官如有赏赐,仅得戴蓝翎,其别于花翎者,无眼而已。

  自八分镇国公以上均戴宝石顶,色正紫,无顶柱,故不穿眼,下钻二孔以缀于冠。然三品之明蓝顶亦曰蓝宝石顶,亦可不用顶柱也,又有红绒结顶者,向唯御用,间以赐臣工一二人而已。

  黼子即黼黻也,亲王四团正龙,郡王四团行龙,贝勒二正龙,贝子二行龙。公侯伯蟒,子男斗牛。自余诸职,多沿明制。御史及按察司用獬豸,以其能触邪也。文臣之世袭武职者,俗传文前武后,其实非制,官在世职下可用世职服,官在世职上即用本身服。啸亭杂录载,金司空简以尚书兼都统,辄绣一小麒麟于仙鹤补上,大遭诘责,殆亦误于俗说也,世传宋王黼,以帝拍其肩,遂绣一龙爪于肩上,此尤章黼之笑林欤!

  行装之制,旧用于扈从行围,后则奉差赴任者皆服焉。会典,行袍、行裳,色随所用。行裳,冬以皮为表,佩分,素布视常服,带微阔而短。按:行裳即今之马也,行袍即缺襟袍也,皆以便于乘马。佩分,满人谓之荷包手巾,汉人名之忠孝带。俗传荷包贮毒药,而带备自缢,故亦无考。梁ぇ林谓随扈时仓卒有犯仪卫者,备此带为马上缚贼之用,或为近之。

  五品上文宫得挂珠,而礼部、太常、光禄三署官员六品下亦得挂之,以承办典礼,供给御前也。内廷行走人员则不分品级,皆得挂珠。昔人嘲中书诗所谓“有时溜到军机处,一串朝珠项下垂”是也。然此尚言昔日之中书,同、光以后,题本既废,中书并不得至军机矣。

  外之制,五品以上始得用貂及猞猁狲,自后唯貂有制,猞猁狲则听人用之。五品下,唯编检、军机章京准穿貂。翰林多清贫不能制,则有一种染貂。俗所谓翰林貂也。又有带素貂者,以赏亲贵,每桂之貂素凡七十二,甚可罕贵。

  满制:凡有君后父母、主父母之丧,皆剪辫发寸许,其意或以为殉也。清末则国丧唯内府旗人用剪发制。孝钦、德宗两丧并出,内府人民发皆再剪云。

  旗下妇装,梳发为平髻,曰一字头,又曰两把头。大装则戴珠翠为饰,名曰钿子。袍如其夫之服,常装之袍,长至蔽足。请安以双腿,俗曰敦安,盖如西俗妇人见尊贵之状。与平常人还礼,但以手上举摸其髻,谓与拜同。履底高至四五寸,上宽而下圆,俗谓之花盆底。袍不开气,行时以不动尘为有礼云。

  宗亲世爵之由旁枝入继者,一切家政皆操于老福晋或管家之手,承袭者但严守家法,无丝毫之自由。此亦美法,具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