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县尹即将张华当堂勘问,华曰:“小人歇客,一家衣食赖此度活,如何串贼偷客?正是自截客路了。望爷爷详情。”县尹自思所说亦是。郁文苦栽。县尹思不能断,且将二人收监。次早升堂,取出二犯,问郁文曰:“汝布被盗,毫无影响,如何断得?”又问张华曰:“你门首有何物否?”华曰:“无,只屋傍有先时老爷一个去思木碑记。”县尹即将二人各责十板,发回家去。刘胜当夜盗得机布三挑,藏在幽僻之处,将首尾号头尽行涂抹,更以自己印信在上,使人难辨。改号停当,然后陆续挑入城中,卖在京铺李芳铺内。胜得银子入手,并无人知,自为得计。后来县尹将张华二人责罚,回家之后,退堂心思一计。次早升堂,即令皂隶二人去张华屋傍,扛抬木碑到县,要问木碑取布还客。是时县前闲杂人等皆入衙聚观。县尹见看者纷纷,乃高声喝曰:“木碑如此可恶,左右代我重打二十。”打毕,又将别事来问。不多时,又喝道:“打。”如此者三次。直将木碑抬入阶下。县尹见众人看者愈多,喝令左右将头门闭上,把内中略个傥者捉下四人。观者不知其故,县尹怒曰:“吾在判事,不许闲人混杂衙门,汝等不守法度,无故擅入公门,实难饶罪。今着你四人将众看者各记姓名,内有卖米者罚米,卖肉者罚肉,卖酒者罚酒,卖布者罚布,随各所卖者行罚,限定未时交纳,违则罪归汝等四人。”四人领命,顷刻之间四人取齐,进衙交纳。县尹见各样皆有,内有机布二疋,唤四人曰:“这布留在此,余各物领出退还原主,不许克减遗误。”四人领诺而去。县尹令皂快唤郁文、张华到县,尹恐其冒认,先令内衙取布二疋与之曰:“此布是你的否?”郁文看了乃曰:“此布不是,不敢妄认。”县尹见其诚实,即将前布与之认。文反覆看过乃曰:“此二疋之中有一疋是小人的,不知老爷何处得来?”县尹曰:“此布印记非是你的,缘何冒认?”文曰:“其布首尾印信被贼人换过,中间还有丈尺暗记可验。老爷不信,可将此布量过,如若不同,甘认冒认之罪。”县主如其言,分毫不爽。即令左右唤前四人到县,问曰:“此布是何人所出?”四人曰:“此一疋是李芳铺的,那一疋是谢太铺的。”县尹曰:“谢太的布可领还他。”即拘李芳问曰:“此布何处贩来?”芳曰:“此布是刘胜所卖。”又唤左右拘刘胜勘问。即刻拿来,县主喝令将刘胜打四十,打得皮开肉绽,一一招承曰:“盗客布三担,止卖二担,尚有一担寄在人家。”县尹差人押令同去取来,给还郁文。所卖之银,俱追给还之。又有地方结得刘胜素行窃盗,即拟问徒三年,判曰:审得刘胜素不务本,行检已亏于夙昔,窥无觅有,有布货复窃于今时。将布发卖,自谓暮夜无知;真赃觅获,是乃天网不漏。抑且地方具结,诸罪贯盈,乡有若人,合当惩剿。罪拟依律,准徒三年。原赃追给失主领回。县尹判后,即起批发解。二人叩谢而去。于是成都盗贼屏迹,而民受其泽多矣。

许典史断妇人偷鸡
严州府寿昌县典史许报国,因李三府查盘本县,迎接转县,入北门街中,闻妇骂詈。时已天晚,转衙。次早,往参三府,回又闻骂声,即驻马问曰:“咒失何物?”皂隶禀曰:“因失鸡而骂。”乃令左右捉上下十余家妇女十三人进衙,许公问曰:“汝等为妇人,缘何不守清规,偷鸡吊狗,甚是可恶。是谁偷了,自认则只追一鸡赔还;不认,我少刻审出,一一问罪。”皆无人肯认,许公心生一计,令门子取稻草心十三茎,斩得般齐呈上。许公佯曰:“我幼时曾学一茅山法,专追偷鸡贼。”故将手指画数字号于草上,叫各妇人齐齐站立,不许交头接耳,令门子各分草心一茎,乃曰:“此草心有字号在上,各藏袖中一刻。少顷拿出,如盗了鸡者,草长一寸;如未盗者,草则依旧不长不短。”中有一妇心亏,恐其草能长,渐渐以手短,约有一寸。久之,许公令门子逐一收草,以草比之,众皆依旧一般长,只有此妇的草短一寸。乃问曰:“此妇谁妻?”役曰:“此妇龚氏,夫名富教四。”许公问曰:“龚氏,昨晚偷鸡今还在否?”龚氏曰:“小妇人并未偷鸡。”许公曰:“既未偷鸡缘何将草心短?从直招来,免得加。”龚氏招曰:“昨鸡已食,目余二腿尚在。”许公问曰:“既有腿,放于何处?”龚氏曰:“放在房中小厨内。”即批手令皂隶二人往其家,搜出其赃,并捉夫来。许公曰:“富教四,你妻子偷鸡,怎不止遏,安可扶同?”令将夫妇二人每人重责二十,又令富教四鸣锣呐喊,将此妇迎示六街四门,自后人家妇女毋蹈此辙。又差二人手执荆条,如不喊叫,将荆条重打。无辜妇女各令回家。满城百姓无不悦服。其后城中盗贼屏迹,县主每有难断之事悉委之,皆得其情。三府闻知,嘉其才能,申闻上司。次年遂升处州府水县县丞,屡有神断。

淫僧总类

蔡府尹断和尚奸妇
洪熙间闽岭有一寺名曰水云寺。寺宇轩昂,和尚累百。禅房幽雅,方丈高明。士民游观者无不悦心赏目,俱曰:“不啻蓬莱胜景也。”孰知和尚乃淫恶之徒,假设一求嗣坛会,若有诚心求嗣者,可以感格赤脚秃头仙,亲自送子。和尚将方丈一边整一间静室,开一张牙床,红罗锦帐,绣褥花,檀香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