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兆。”其意欲出唐等于死罪,鄂抚于荫霖执不可,公亦不敢固争。辛丑和约后,公府物力,亦萧然扫地。然朝议方欲再练新军,以镇畿辅,遂复遣大臣南下搜括,与己亥刚毅南下之情事略等。顾此两次,公皆力拒之,以此湖广财政,终不似苏浙之缺,则公之力也。湖北担任辛丑赔款,其始分取各州县,其后公于土膏捐中求得之。乃令挹原款以兴地方学务,故湖北地方小学,不忧费绌,亦公之力也。



  张文襄公事略



  ●第十三节张文襄之学问



  使南皮而生于乾嘉全盛之时,论思献纳,润色鸿业,则必能于阮纪两文达之间,占一席之位置。即不生于太平时代,而终其身为文学侍从之臣,亦必能于潘文勤、翁常熟而后,主都门风雅之坛坫,可无疑也。昔人恨王荆公不作翰林学士,而惜褚彦回之作中书而后死,以为名德不昌,遂有期颐之寿,吾于南皮其殆同此感情矣。



  南皮生长世胄,少时即有神童之誉,壬子领解时,年甫十五龄耳。其后踬礼部试者十年,而后捷南宫,擢高第。庚申会试,嘉定徐侍郎致祥即套袭南皮领解之文,竟魁多士,而南皮反落孙山,艺林至今传为佳话。其癸亥殿试对策,独能屏去一切格式忌讳,畅论时事,洋洋数千言,识者以拟苏长公、陈同甫,阅卷官初拟大魁,及进卷拆封,两宫忽抑置第三。盖是时翁文端公心存方领弘德殿事,授穆宗读书,而其子同书,以败军下狱拟辟,两宫欲安文端之心,故擢其孙为状元以慰之也。



  实则翁曾源之文学,出南皮下远甚。南皮学术,好立异于人,初由旧而之新,复由新而返于旧者也。其先倭文端、唐确慎诸公,方主辇下牛耳,以程朱之学,提倡后进,而朴学渐即衰替,北方士大夫,更不知汉儒家法为何事。南皮生于世族,富有藏书,独博览经史,以马、郑、贾、孔之学为天下倡,文衡所至,必拔取渐闻殚见之士,一时士习为之丕变。所著《书目答问》、



  张文襄公事略



  《輶轩语》两种,至于家有其书,辇下书值为之奇涨。厂肆书贾,悉颂南皮德不置,亦可见其势力之伟大矣。其督粤时,甄录国朝儒者考证史学诸书汇刻为《广雅丛书》,欲以配阮文达之《学海堂经解》,为乙部巨观,而取富卷帙,别裁未当,榛楛勿剪,琐碎已甚,读者竟弗之重也。



  南皮之以新学名世也,在既持节开府以后。平心论之,非真有见于变法之不可缓,特以举世之所不为,欲独辟非常之境界耳。故其于西学也,即以汉学家章句训诂之法治之,博而不精,知其所当然而不究其所以然。其由新而复返于旧也,则在戊戌变政之时。其宗旨具见所为《劝学篇》。盖康氏之进用,由于南皮之荐剡,迨其后深窥宫廷龃龉之情与新旧水火之象,以彼料事之明,逆知后来必有大祸,因授意门下士某君作为此书。



  张文襄公事略



  ●第十四节张文襄之奇才



  方毅皇大婚,乐章房中三奏,及《钦定平粤平捻方略》书成,两次表文,悉出公手笔,上览之称为奇才,下诏加衔,是为公结主向用之始。光绪庚辰进官侍讲。斯时使俄大臣崇厚,赴俄议收伊犁,顾为俄人厚结所绐,竟割极边要害与敌。公即上疏力争,凡十余上,陈论战守方略甚悉。是时,左义襄公方乘战胜之威,驻兵乌鲁木齐。公欲乘间张国威,力主战,且云:“战即不胜,犹可以天山南路界英,连兵复战。”其言虽堕书生策士之见,然俄卒震慑,曾惠敏公得以折冲坛坫,而尽毁崇约,争回帖克斯川之险要,并拓阿尔泰承化寺北界线。朝廷复治崇厚罪,公之向用乃益殷,两宫皇太后乃敕译署,令遇事与张之洞商矣。辛巳进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逾年遂擢山西巡抚矣。先是,丁卯公承命为浙江考官,得士尤众,拔茅连茹,称盛于世。其后成名者,如陶制军模、沈布政镕经,许侍郎景澄、袁忠节昶、孙刑部诒让、王山长棻、谭大令廷谳,均著伟业盛名于世。余如沈吾士善登,则邃于算术,钱孝廉丙奎,则深于律吕:两君尤近代绝学,皆公所罗得者。及官湖北学政,则立经心书院课士,成就尤众,刻有《江汉炳灵集》。迨癸酉典蜀试,旋为学政,复建尊经书院,刻《輶轩语》、《书目答问》以教士,所得高才生,如杨锐、廖平、宋育仁、王光棣、王秉恩、吴德潇等,皆尊经书院受学者也。又如名宿之士,为



  张文襄公事略



  公收置门下者,如蒯观察光典、缪京卿荃孙、樊方伯增祥、王



  侍郎文锦、王祭酒懿荣、郑贡生知同、易观察顺鼎、左口部绍



  佐、袁刑部宝璜、林太史国赓;咸使之相与切磋,以通经致用期许。曾文正尝嗟异之,以为洪北江、朱笥河、阮文达督学,所以搜岩采干者,不过如此云。盖公于是时固以朱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