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王愈扩,字若先,庐陵人;为韩大任乞援入滇,遂客国柱幕。先国柱一日死。死后二十年,庐山隐士查辙请乩仙,愈扩忽附乩;辙再拜曰,先生死于滇,何以至此?判曰:星子已归我骨矣。访之信然。星子,其仆名也。

  七月,擒马宝。宝自遵义走寻甸、奔楚雄,都统希福、提督桑格败之于吕合。宝走姚安山中,领兵数窘我师。我师恨入骨,欲生得之以甘心。桑格遣说客招降,备仪从以迎之。宝出至姚安府城,幅巾深衣,八人扛舆过市,大言曰:我不出,为累者必众;我不惜一死,救此一方民。色厉词壮,俨然丈夫。迎者稍失意,辎菙立下,如治其部卒。赴楚雄,桑格郊迎,谬为恭敬,宝喜不胜。居数日,桑格夜饮,宝忽心动,停杯而泣,涕泪沾须,以子自寄为托。明日,改服入滇,即逮赴京,处以凌迟极刑。噤嘿受刃,及洞胸,始大呼一声死。夏国相、高启隆、王永清、廖进忠俱被擒,伏诛。

  八月,各路兵会云南,宣威将军纪哈里、副都统希福、觉罗西布、勇略将军云贵总会赵良栋自金沙江来会,镇安将军都统噶尔汉、护军统领佟雅、副都统得尔德翁艾、张长庚自永宁来会。

  十月初八日,攻城;赖塔进兵银锭山,蔡毓荣夺重关及太平桥,穆占、赵良栋、巡抚王继文夺玉皇阁,遂至东西二寺。

  二十二日,余从龙、吴成鳌出降。城中饥,人相食。余、吴二人降,益知虚实。赵良栋攻得胜桥,蔡毓荣攻大东门,林兴珠攻草海,赖塔等分兵攻华浦,四面逼城,复令余从龙入城招抚。

  二十七日,世璠衮冕御伪殿,自刎不死,自抉喉管,再刃乃死;伪后郭氏殉焉。伪宫中从死者百余人。城中乱,线域等拥兵入郭壮图第。壮图与子宗汾,举火自焚。壮图母不死,后为尼。

  二十八日,线域、吴国柱、吴世基、何进忠、万明等开门降。

  三十日,贝子章泰遣穆占、马齐入城,大兵分守各门,籍没逆产,具疏以闻。

庭闻录卷六

  南昌刘健述

  杂录备遗

  三桂巨耳、隆准,无须;瞻视顾盼,尊严若神。鸡鸣即兴,夜分始就枕,终日无惰容。鼻梁伤痕,右高左低,中有黑纹如丝,非缔视不见。忤意,即自扪其鼻。与人语,如疾言,则意无他;或中变,则闭唇微咳,声出鼻中。以此两者测,百不失一。好轻财。士人有一长,即收录无弃。与人计事,相对如家人父子。或有诘难,益喜与相往复,娓娓不倦。生平非盛怒,无疾言遽色也。

  初入滇,请开局鼓铸。

  疏曰:云南市肆,所信惟钱;一日无钱,即称不便。今蒙颁新制样钱到滇,方兴鼓铸,旋行停止。在滇省所铸无多,宾泉、江宁之钱,无能转达而至,不足以供人民日用之需;是以该司有恳请鼓铸之议也。以臣愚见,滇省悬处天末,钱法通滞,自与别省无关。况今省中汉土乐行新钱,此于交易所涉尚浅,而于声教远被所关甚大;鼓铸诚不宜缺。合无将云南省城与大理府之下关现炉十八座减去八座,量存十座;于省城设七座、下开设三座,鼓铸新钱,给散使行,俾人民有交易之便、遐荒仰国宝之尊,似于饯法有裨也云云。

  平西府制,拟于帝居;千门万户,极土木之盛。又造亭海中,名近华浦。又为园于西郊,名安阜园。园内书屋一所,名万卷楼;古今书籍,无一不备。刻开疆疏草,自侈平蛮功绩,期垂永久。塑像于报国寺,在左庶布袋和尚下。像将巾,松花色,衣锦边;右手抚膝,左执卷,面左顾。

  修玉皇阁,获窖金五十余万两。老君殿圯,捐资重建,易神座,获窖金百余万两。其它十万两以内,因土木而发者甚多。

  西寺落成,大享文武官。盐道赵廷标平日好为诗,三桂请咏金刚。廷标口占曰:金刚本是一团泥,张拳鼓掌把人欺;你说你是硬汉子,你敢同我洗澡去?三桂大笑,亦心知其讽己也。

  作白牡丹诗,记室代笔也。特示朱中丞。中丞亦乞人次韵,三桂叹赏,以为奇才,且属中丞更为索和。首及李臬司,臬司谢不能,中丞强之。臬司曰:公之不能文,无异于王;我之不能文,无异于公。中丞赧然而止。

  三桂有三奇物;一虎皮,一大理石,一帽顶。虎皮白章黑纹,得之宁远,即驺虞皮也。大理石屏二,沐氏旧物也。一高六尺,山水木石,浑然天成,似元人名笔。一差小,山巅一莺、溪旁一虎,上下顾盼,神气如生。帽顶大红宝石,径寸、长二寸许;光照数丈,炎炎如火。

  大礼公出乘辇,闲行多骑马;宫中乘女轿。应熊归省,亦出郭迎。福金张氏,关东人,自奉俭约。尝叹曰:昔作嫁衣裳,吾母尝吝一红裙;今若此,岂非命耶!应熊,张氏出。

  福金貌寝而性妒,三桂颇惮之。布政司崔之瑛亦同病,常侍坐便殿,言及家事,彼此相怜。之瑛哽咽,三桂亦欷歔不已。

  八面观音与圆圆,并擅殊宠;故宗伯南昌李明睿妓也。宗伯侍儿十数辈,声色极一时之选,而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