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蓄养亡命依附之辈,实繁有徒。今既被羁守,凡彼匪类蔓引瓜连,但得一日偷生,岂有甘心受死!即如种种流言,讹传不止,奸谋百出,未易周防。大寇在外、大恶在内,不早为果断,贻害非轻。为今之计,惟速将应熊正法,传旨湖南、四川诸处。老贼闻之,必且魂迷意乱,气沮神昏;群贼闻之,内失所援,自然解体。即兵士百姓闻之,公义所激,勇气倍增。至应熊亲随人等系缧之中,益成死党;闻发禁刑部者不下五、六百人,人众则难防,时久则易玩。速敕法部考讯别情,罪重则立决,次者分给各旗。消除内变之根源,扫荡逆贼之隐祸,洵今日第一要着也。

  疏上,应熊伏诛。三桂善持两端,反后颇中悔。及闻应熊讣,时方饮,停杯洒泪曰:今日乃真骑虎矣。广东副总兵张星耀反附三桂,纵兵大掠;副都统蟒吉图自肇庆北行,以所将卒五百人破之,星耀走江西。

  五月,夏国相陷江西萍乡县。县为湖南入江西之要道,贼窥江西,先陷之。

  九月,先中宪公抵腾冲卫,卫守偕杨某编入沈大伍中。

  十四年,郭壮图括庄民为兵。夏国相筑土城于萍乡,又环城筑炮台十余所,发掘冢墓,暴骨如莽。高得捷寇吉安,其属二千人、副将韩大任、陈尧元各二千人,皆先锋也。城守单弱,遂陷。

  七月十三日,高公显震卒于戍。马雄自广西犯广东,陷高州府,又陷电白县;广东总督金光祖帅师御之,军于儒峒。

  十二月,儒峒师溃。江西副总兵于奋起叛降贼,恩平、阳江相继陷没。

  十五年正月十六日,马雄兵至新会,耀兵于圭、峰诸山,平南王尚可喜遣标员赵天元、谢厥扶等以水师拒之于江门。

  二月二十二日,安亲王复萍乡。大兵至,贼拒战于城东流江桥,把总张德以奇兵三百人由间道袭城,夏国相奔湖南。安亲王追及于长沙,马宝拒守,三桂自将援长沙。

  十五日,赵天元劫诸将降马雄。时,总兵张伟驻新会,游击芮梦龙叛,以城降。

  三月初一日,安王进师逼长沙,贼率九千人营于浏阳门外,大兵先与王绪结阵自固。我师绕绪壁,烟尘蔽日;三桂坐谯楼,遥望诸军如已殁,仓皇莫为计。有顷,闻绪壁发炮三声,壁中沸起,白刃排空,涛翻雪舞,呼声动天地,军威大振。贼宿卫兵气骄甚,争出赴战;我师大败之,追薄城下,贼游兵力战始退。是日,胜负略相当,逆贼吴应正中矢死。马雄屠新会各村,杀掠男女无算,势且逼广州。尚可喜子俺达公尚之信被废怨望,矫父命叛降贼,杀父客金光;以为向之抗衡久持不下者,此人为之也。上表三桂,自称暂署辅德将军;移檄郡县,使皆纳款。而马雄移驻肇庆,遣将分守冲要。黄天元裨将黄有功大掠番禹,谢厥扶杀之;天元诉于马雄,与厥扶治兵相攻。之信右厥扶,阴助其饷。由是,雄与信有隙,不敢窥广州。

  八月,颁伪赦移置先公于永昌。

  是年,高得捷死于吉安。得捷老于兵间,所将卒锐甚,能以击多。孤军踞吉安,间以百余骑出战,我师辄挫。一日,于副将色勒故宅获窖金数万两,大任以告胡国柱;国柱遗书得捷曰:我兵乏饷,公所得幸假以佐军。公立大功,何患不富!他日偿公者,且百倍也。得捷怏怏,恨大任之责己。先是,得捷主兵,大任等奉令惟谨;已贼进大任为扬威将军,位与得捷并,遂不为□。得捷受侮于后进,郁成疾死。

  十六年四月,我师复吉安。高得捷死,韩大任专柄,日以诗酒自娱,口不言兵。简亲王率江西总督董卫国等十万之众环城而军,城外真君山、天华山、城冈山、螺子山,壁垒旌旗,连云灌水;大任震慑兵威,婴城自守。久之,我兵进逼大觉寺,城中饥,势且不支。贼众忿激请战,大任不许;请掠兵,又不许。总兵鲁某固请,大任许以百人出,试夺大觉寺;往,辄胜。城中见先往胜,不俟令,鼓噪而出,直奔螺子山。简亲王不意贼猝至,仓皇弃营走。贼入垒掠饮食,纵酒大醉,捆载而返;将及城,朦胧中讹惊曰:追兵至矣!踉跄而奔,践踏死尸,堕濠死者无算;惊溃之后,不敢复出。三桂闻其急,遣马宝、陶继志、王绪以九千人援之。马宝先遣谍从水关入报,大任谓谍曰:我闻马帅已降清朝,汝来,真伪不可知。谍曰:马帅虑此矣,临行嘱以「棒槌」二字示信。大任默然良久曰:马帅如真赴援者,至城下免冑有发在,我当出会。遣之出。宝等进师,阻水不能达城下;城中寂然,无一炮相应,疑不敢前,退师安福。将军厄楚帅师三万追之。厄楚方敢战,先击王绪军,斫营直入;宝与继志救绪,败厄楚,还师湖南。

  夏四月,大任宵遁,夜分渡河;既济,发炮严鼓,我师以为劫营,惊扰终夜。平旦,始知其遁,以其兵精,不敢追。大任至宁都,上乡土贼谢士礼等附之;已皆溃散。十月十四日,拔营走福建,诣康王军前降。

  吉安之寇,召之者郡人刘某;令大任之降康王,则孙旭为之也。旭,湖州人。少而机警,稍知书;入武学,中某科武举。耿精忠反,总督姚启圣募士入闽,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