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鸱夷者,子胥之谮死,西施有力焉。胥死,盛以鸱夷,今沈西施,所以报子胥之忠,故云随鸱夷以终。范蠡去越,亦号鸱夷子皮,牧之遂以子胥鸱夷为范蠡鸱夷,乃堕后人于疑网之中。

  今三年一乡试,谓之大比,不知其语不侔也。《礼记。小司徒》:“三年则大比,使天下简阅名数财物。”岂是校士。

  俗云:“夏至有风三伏热,重阳无雨一冬晴。”验之殊不然。及阅《感精符》云:“夏至酉逢三伏热,重阳戊遇一冬晴。”乃知俗说之误。

  周室卜年八百。始武王己卯,终赧王乙巳,凡八百六十七年,而孟子曰“七百有余岁”。夫孟子生定王三十七年,终赧王一十六年,当其时宜云八百岁,而云七百岁,何与?因孟子杂考他书,知为七百而非八百,后人误增周历一周,无疑也。汉皇甫谧曰:“武王即位在乙酉。”与所称己卯,相去六年,予谓从乙酉为是。商汤之后,外丙二年,仲壬四年,《孟子》亦有明文,而纪商者失之。武王之误六年,疑即失纪六年与□归商者也。昭王南征不返,实二十五年,而云五十一年,则又误二十六年矣。厉王以二十三年出奔,二相共和听政,凡十四年。王崩,乃立太子,统厉王凡三十七年,共和十四年已在其中,世传在厉王三十七年之外,宣王四十六年之前,则又误十四年矣。由数端而推之,孟子所云七百余岁,信不诬也。

  《禹贡》曰:“既修太原。”修者,因其功而修之也。后世功禹而忘鲧,是执于成败之见耳。案北方尚有鲧堤,城郭亦始于鲧,当时备水而作,至今因之,鲧之功德信远。然后知舜不宗瞽瞍,而禹独宗鲧,鲧诚有可郊之理也。

  天王天皇考。 天王道悟,法嗣马祖,所出龙潭崇信,信出德山宣鉴,鉴出雪峰义存、岩头全{大岁}。其云门、法眼二宗,实乃天王之系也。有宋景德年间,吴僧道源条集《传灯》,未识从上碑版,谬收龙潭系于天皇之下,云门、法眼,相随而去,是故混淆之始。由于道源,百世而下,竞起而争,亦始于《传灯》也。张无尽公窃尝疑之,雪峰、迅速,当出马祖,后得达观颖公所获节度使邱玄素所撰《天王塔铭》,始知雪峰为马祖五世孙。无尽眼目,择法验人,果不谬矣。诸家辩论,代有其人,奈何久假,一期难归,此径山容和上《五灯严统》之所为作也。然辨而不能清者,已有《景德传灯录》矣;不辨而自清者,已有唐之侍郎归登所制《南岳让碑》:“列法孙天王道悟。”圭峰《答相国裴公宗趣状》:“马祖之嗣,首曰江陵道悟。”权德舆所撰《马祖塔铭》:“弟子十一人,道悟在焉。”历代帝王稽古略引载天王,详而且明。宋有《佛国续灯》,叙明雪窦重显为马祖九世孙;吕夏卿《铭雪窦显之塔》,亦系马祖九世孙;觉范《林间录》辨天王;拱辰《祖源通要》,乃载天王于马祖之下;大川《五灯会元》辨清天王;晦岩《人天眼目五家宗派序》,亦博论天王;云壑《心灯》并续天王。元有《念常佛祖通纪》,载入《天王碑铭》,现载《北藏我字函》中。明有《少秋联芳碑记》,原载天王于马祖之派;《汝稷指月录》亦载天王;黎眉《教外别传》,天王系于马祖之统;天童《直说》明析天王;虎岩《传灯世谱编》正天王;吴定氏之《定祖图》,亦收天王归于马祖之谱;大兴善寺《一花五叶之图》,云门、法眼,详于天王;王谷《正名录》,备悉天王之由。或谓传史无玄素之名,殊不知宋儒避国讳,玄素为元素。欧阳□贬夷陵令,尝集《神女庙诗》,李吉甫一首、邱元素一首,贞元十四年石刻黄牛峡下,夔州巫山界石刻亦然,可考也。

  东汉严光本姓庄,因避显宗讳,遂称严氏。范晔作史,不究其由,遽曰严光,其台滩俱以严称。又如苏州因吴杀子胥投之江中,后人怜而立祠山上,人亦称为胥台也。吴灭,人又称为孤胥山,言独胥山在耳。奈何吴人称胥为苏,讹孤为姑,后隋平陈,因山名遂更为苏州。

  《风》曰:“无衣无褐。”郑氏云:“褐,毛布也。”此说非是。褐乃编絮短衣,不黄不皂,贱者之服,非毛布也。孟子曰:“若刺褐夫。”以褐夫对万乘,亦言贵贱之殊耳。郑氏误以褐为,遂云“褐,毛布也。”不知褐字从衣,字从毛,乃今之斜,价贵于苎麻多矣,岂贱者服乎?

  《左传》:“辅车相依。”林注:“辅,颊辅。车,牙车。人颊骨似车辅,故曰辅车;左右相持,故曰相依。”唐韩文公诗云:“近者尤衰惫。”左车第一牙无故脱去,今人不知,直以为辅车。若诗无弃尔辅之义,则“唇亡”一句,何所附丽乎?

  《易。讼卦》曰:“讼,上刚下险,险而健。讼,健字句,如此之彖有八。讼之外,蒙、豫、随、蛊、恒、解、井,皆于卦名上截句。”童蒙初学时,塾师点句混上,遂以健讼相连,今日顽民好讼者曰健讼,殊为大谬。

  《离骚注》:“皇览揆予初度兮,肇锡予以嘉名。初度,犹言初节也。古者子生三月,父命之名,谓命名之初节,非谓生也。”今自小至壮至老,但遇生辰,辄云初度,是期颐皆三月时矣,岂不大谬(瑚案,先师尝曰:“初度,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