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驻防,或提或镇,本将军职司陆路,是在贵部院与抚部院、水师提督斟酌尽善者也。

  一、内地官兵移驻沿海要汛。如闽安镇兵三千名出守定海,灌口兵二千名出守浔尾、高埔,以为厦门犄角,允无遗议矣。查兴化原系府城,又属全省往来咽喉孔道,原设镇标三营、城守一营,共兵四千名,前缘兵力不敷分布,故请添设枫亭一营,今将镇标三营尽移防海坛,枫亭一营又拨防平海,只留城守一营,不足以资弹压。况差使饷鞘护送络绎,何以四应?仙游一县,又山海交错,奸宄时常窜匿。似兴化一郡当驻重兵,以备不虞。至惠安兵一千名出守崇武,惠安地当冲路,所辖涂岭又为四通之道,若巡缉防范、护送差鞘,无兵可恃,恐滋不测。查水师提督请设兵一千自獭窟辖至崇武,则惠安营官兵似当酌留,以保固城汛、分防涂岭也。

  一、遣发舟师,会合水陆官兵先剿粤寇,以绝滋蔓,一俟荷兰船只进攻台湾,以靖根株。其次第乘胜进取,以扫积年之逋寇,登沿海数千百万生灵于衽席者,实为目今要着。但本将军于海道未谙,不敢轻议。

  一、开还边界,以上裕国课,下济生民,诚为利益。但今贼首虽遯,余孽尚未尽灭。兹边界既展,延袤数千里,贼■〈舟宗〉处处可以登犯,奸民在在可以勾通,即水师提督能节节设备,沿边似可无患;万一海逆拥众乘潮,顺风合■〈舟宗〉而至,水师或不及堵截,内地兵单,顾此失彼,不特村镇遭其荼毒,并恐城池有警,人心风鹤。是目前之展界固属便利,内汛之分防尤当布置周密,方可无虞也。

  一、裁撤新增官兵。查闽安、兴化、泉州、大小盈、江东等处官兵,皆久用命于炮矢锋镝之间。今海逆初平,一旦即议裁撤,分防更为不周,内地益见单弱。况骤裁万数之兵,此辈不习耕种,不善经营,赤贫无措,势必相率为盗。是海寇尚有遗孽,内地复启乱萌矣。在管见以裁汰之兵,不必定限于四、五、六月之内,止就其中果属衰弱者汰之不补,强壮者仍留,且暂令沿边分守,以固我疆圉。

  一、先撤浙兵,以省钱粮糜费,洵为至当不易者矣。

  一、投诚官兵,请给粮饷。查闽省投诚之众,为数甚多,岂尽倾心向化,不过迫于兵威事势,俛首求生。尽有归农之众,面革心非,尚烦吾之顾虑。其在随标入伍者,又皆勇悍不安耕作之人,资身无策,仅藉月饷存济。苟不为赡给,必至复循故辙。是尤在贵部院力为主持,请给粮饷,以安其心者也。

  总之,闽省地方,山海环峙,巩固要策,必须水陆相维,山海互防。盖朝廷正供钱粮,百姓地亩庐舍,皆在于陆,不在于水。更城池仓库之重,饷鞘差使之繁,又多在陆路内地,则驻防之兵,未可尽移于沿海。况边界既展,奸民无地不可出入,贼艘无处不可登犯。倘深山穷谷之中,又有啸聚流突,海逆复肆勾连,水陆交讧,如昔年纪朝佐、郑不伐、廖琠等可为前鉴。若再有变起仓卒,即发兵星驰扑剿,亦恐鞭长莫及。目今王爷大兵将次旋师,浙兵业已先回,兼之迁界流民尚未复业,投诚兵众未尽革心,刘国轩见在粤东招集旧贼,联络巨盗,以乘我隙。是陆路防维,正当严谨之日,若遽裁一万之众,防范不周,种种可虞。度时量势,宜俟夹剿逆孽刘国轩歼灭之后,次第裁撤,则国计民生,两有攸赖矣。末议如此,是否有当,统祈贵部院鸿谟再加确裁。今准前因,合就咨覆。为此备咨贵部院,请烦察照主稿题覆,并祈示覆施行。

  康熙十九年四月二十日。

  咨商事咨督院

  为咨商事。为照泉州米价腾贵,兵民交困,本将军回泉时,目击心怆,随即移咨抚部院,将本标五营并援剿两营官兵应支五、六两月饷银一万七千余两,差中营守备丁世芳就省采买粮米,拨船海运到泉,除给兵食之外,其余尽行依照省价发粜穷民,接济时艰,业经咨明在案。但往返买籴,耽延迄今,尚未能到,而泉郡米价日甚一日,每石竟至五两余。目下兵困民饥,人心惶惶,颠连困苦,触目伤心,大可畏惧。案准大咨,倡捐银一万四千两,买米七千余石,先运至泉。闻该府县将此项米石拨给满洲,致民间未沾实惠,米价日长。若不亟为设法接济,恐至五、六月来,势必涌至七、八两。本将军见此兵民嗷嗷,忧心如焚,寝食俱废。兹闻漳州各邑米价,比泉州地方稍平,拟欲措银数千两,差员前往龙溪、南靖一带采买粮食,船运来泉,即照漳州所买原价,照数平发兵食,以救目下五、六两月青黄不接之艰。俟至七月早稻收成,便可无虑。本将军为地方兵民起见,愚意若此。如属可行,统祈贵部院酌夺示覆,以便专差的员,星赴采买。尤祈洪慈,于投诚船只之内,酌拨十数只借用;其中或有渗漏,并请着令府县修验坚固,以便差员装运粮米来泉。仍请移咨水师提督转行各汛,验明放行。贵部院轸念兵民,无所不至,今地方饥困若此,本将军目击急切情形,敢不咨请,以解刻下民兵重困!合亟咨商。为此备咨贵部院,请烦察照,迅赐示覆施行。

  康熙十九年四月二十六日。

  ●平闽纪卷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