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以任学忠勇可嘉,准改授署都督佥事,充河甫总兵官。

  按张系乙丑科进士,四川保宁人,由知县考选御史,先巡盐浙、直,再差巡按河南,自请从戎,可谓慷慨直前之丈夫。或者谓其本欲谋得巡抚,故请从戎,不知此时中州抚缺,人皆视为畏途,竟可不谋而得,何必改武衔。然自改任后,仍未见有杀贼奇功,逾年竟以失事逮问,亦见当日任事之难矣。

  上以任丘清苑、涑水、迁安、大城、定兴、通州各有司不法,命逮问责,抚按不劾为溺职。先是,有固安知县秦士奇,抚按遣官奉旨搜私宅,得银七百两,坐赃论戍,大同佥事刘彝鼎,因抚臣荐疏,批旨云彝鼎贪污狼籍,着会同监视,参来重处,遂逮问遣戍。盖实由中珰毁之也。自此,外任官皆不得不以调停大珰为事矣。先是,丁丑年又有潘益达、白慧先,皆近畿县令,中旨命御史参奏提问。

  十一年戊寅三月初七日,皇太子出阁讲学,阁中先期题侍班曲四人,姜逢元、姚明恭、王铎、屈可伸;讲读六人,方逢年、项煜、刘理顺、吴伟业、杨廷鳞、林增志;校书二人,杨士聪、胡守恒;侍书二人,中书朱国诏、黄应恩。旧制:日讲官、东宫讲官无相兼者,恐上与东宫同日御讲筵,不能兼也。且应恩既充正字,又充侍书,皆以至发不谙衙门规例,故惟应恩之攘耳。项煜、杨廷鳞各上疏愿让,黄道周奉旨不得矫让。至发揭辨云:道周清品,意见少偏,如近疏有不如郑鄤语,夫杖母何如人,而自谓不如,是可谓元良辅导乎?时,郑狱尚未成,章此揭者,黄应恩也。给事冯元颷疏言,道周至清无徒,数忤执政。项、杨二臣退,然自下为大臣者,正应嘉叹,而至发一揭,大不快其言,并迁怒道周何也?至发出揭辨,又上世风宜挽疏,累数百言,内云:道周出山,缘爱母之心,借一言以周旋,郑鄤岂曰非孝,但不宜以朝廷是非之公,为一己环草之私。又云:一二人焉,建坛坫,执牛耳,自命于人曰:吾将主持世风,巳而自命者与附之者,入主出奴,了不得其何缘何故,末又请禁投刺往来,自今士大夫门尽可罗、席尽可尘,夫人而能为廉也,夫人而能为让也,而推重于温体仁,颂其孤执、不欺,窃愿学之云云。或言此疏亦出应恩代草。

  本兵杨嗣昌之父鹤,以三边总督逮问遣戍;至是,宁夏叙功,复官,给诰命。旧例:赠恤诰命,中书撰文者为之。应恩为杨鹤撰文,极力洗发。进呈。上涂抹发,下令查职名议处。溜川欲一公揭申救,孔□容曰:去年许士柔事,正与此同,彼时未申救,今奈何救之。溜川愤曰:难道阁中少得此人?我自救之。连上三疏,上不允。御批云:撰文自注职名,新经申饬,应恩□役阁中,首先违玩,人臣功罪,各不相掩。蒙冤等语,视当日之处分为何如?应恩着革为民。嗣昌亦上疏救,不听。既而大理寺副曹荃疏参首辅,并应恩纳贿诸事件。奉旨:首辅素矢清慎,何得牵诋?应恩刑部提问。

  郑三俊为刑部尚书,适当科臣宋之普以马豆事参户部尚书侯恂下狱。先有谗言,为三俊与侯恂皆东林与友,必且屈法恂私。上入其言。狱上,果多为恂卸罪。上大怒,并三俊亦下狱。宣大总督卢象升,先具疏称冤,卢昔为郑司属,素服其清公也。继卢上疏者,不下十余人。应天府丞徐石麟疏尤剀切,阁票回话,法改阁票为民,又发改阁票提问。御批云:可将三俊罪状一一讲明,不必更处奏事宜,阁中拟旨进即批出。

  时当考选,行取官既集,推敲词林,台省虽据官评,而亦别有营私者。陈启新疏论其事,奉旨指实回奏。又旨下吏部,将访册进览,特处圈多滥徇者。卿贰中姜逢元、王业浩闲住,科道中傅元初六人闲住,孙普三人降调,刘含辉等十一人降级,照旧。启新回奏,指泾县尹民兴、江都颜允绍及同乡预定之陆自岳,部覆各降处。田唯嘉乃请先推,部属所推共二十二人,舆论哗然,与推者各怀不平,独成舅恬然无怨色。不数日,辞朝赴南京吏部任去矣。二月十一日,御经筵毕,召詹翰诸讲臣顾锡畴等二十余人,问保举、考选二者孰为得人?诸臣各以大意虚对,黄景昉独以郑三俊下狱及朱天麟、成勇不得与考选对。上细询良久,谕以三俊蒙徇,徒清亦不能济事。至成、朱二人,则李建泰以下同声为之称屈。上命起序立,有言独奏诸臣,各陈所见。上曰:言须可行,如先年讲官姚希孟,欲将漕米改折一年,这个行得行不得?杨廷麟奏,自温体仁之荐唐世济、王应熊之荐王维章,今二臣皆败,而体仁、应熊无恙,是连坐之法先不行于大臣,欲求保举之效得乎?上为色动,久之无所言。项煜乃奏:成勇不得考选,以任浚为阁臣至发儿女亲家,前任浚列第二,后以有议,以成勇易之,阁臣不欲勇独得考选。若曰:得则俱得、失则俱失云尔。上曰:谁没有儿女,亲家也不在此。至发奏请敕抚按勘臣与浚结亲,或现在,或已亡,有一于此,则治臣罪。上谕以不必与辨,对毕出。

  次日,黄首周、余煌、黄景昉、杨士聪各有疏,而田唯嘉亦有疏,直攻杨廷麟,云成勇辈各为同乡所引,臣一旦推之部属,安得不触诸臣之怒?廷麟以推部之涂必泓,系江西人特借成勇、天麟为口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