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毕沅云:“古无(上次下鸟)、(詹鸟)字,是云维鸟云云,是也,下丈夫国亦云在维鸟北。”
  珂案:大荒西经云:“有元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爰有青?、黄?,青鸟、黄鸟,其所集者其国亡。”即此。?、?乃(上次下鸟)、(詹鸟)之异名。青鸟、黄鸟即(上次下鸟)鸟、(詹鸟)鸟,亦即大荒西经之青?、黄?,说详大荒西经该节注。
  丈夫国在维鸟北,其为人衣冠带剑1。
  1 郭璞云:“殷帝太戊使王孟采药,从西王母至此,绝粮,不能进,食木实,衣木皮,终身无妻,而生二子,从形中出,其父即死,是为丈夫民。”珂案:淮南子墬形篇有丈夫民;大荒西经亦云:“有丈夫之国。”太平御览卷三六一引玄中记云:“丈夫民。殷帝太戊使王英采药于西王母,至此绝粮,不能进,乃食木实,衣以木皮。终身无妻,产子二人,从背胁间出,其父则死,是为丈夫民。去玉门二万里。”同书卷七九0引括地图文略同,唯“王英”仍作“王孟”,“从背胁间出”作“从背间出”。
  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1。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2。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
  1 郝懿行云:“十日并出,炙杀女丑,于是尧乃命羿射杀九日也。”珂案:此固郝推想之词,然亦颇有此可能;因十日并出事见于典籍者,除庄子齐物论“十日并出,万物皆照”,楚辞招魂“十日并(并原作代,据闻一多楚辞校补改)出,流金砾石”及郭璞注海外东经引竹书“胤甲居西河,十日并出”外,以淮南子本经篇所着“尧之时,十日并出”事为最古。然所谓“炙杀”,疑乃暴巫之象,女丑疑即女巫也。古天旱求雨,有暴巫焚巫之举。论衡明雩篇:“鲁缪公之时,岁旱,缪公问县子:『寡人欲暴巫,奚如?』”左传僖公二十一年:“夏大旱,公(鲁僖公——珂)欲焚巫尪。”是其证矣。暴巫焚巫者,非暴巫焚巫也,乃以女巫饰为旱魃而暴之焚之以禳灾也,暴巫即暴魃也。女丑衣青(见大荒西经),旱魃亦衣青(见大荒北经),是女丑饰为旱魃而被暴也。下文“(女丑)以右手鄣其面”及“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语,均被暴而不胜其楚毒之象。及十日炙杀女丑,乃有“尧使羿”或尧自身上射九日之举也(说详海外东经“汤谷十日”节注)。
  2 郭璞云:“蔽面。”珂案:大荒西经云:“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郭注本此。
  巫咸国1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2。
  1 珂案:大荒西经云:“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大荒南经云:“大荒之中,又有登备之山。”郭璞注:“即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则巫咸国者,乃一群巫师组织之国家也。世本作篇:“巫咸作筮。”宋衷注:“巫咸,不知何时人。”而路史后纪三乃谓神农使巫咸主筮,则巫咸神农时人也;御览七九引归藏:“昔黄神与炎神争斗涿鹿之野,将战,筮于巫咸,曰:『果哉而有咎。』”则巫咸黄帝时人也;御览卷七二一引世本宋注云:“巫咸,尧臣也,以鸿术为帝尧医。”是巫咸又尧时人也:诸说不同。而御览七九0引外国图云:“昔殷帝大戊使巫咸祷于山河,巫咸居于此,是为巫咸民,去南海万千里。”最为详明。王逸注楚辞离骚亦云:“巫咸,古神巫也,当殷中宗之世。”殷中宗即殷帝大戊(史记殷本纪作太戊),是此巫咸,当即是殷时巫咸也。然外国图谓巫咸民去南海万千里,又与山海经所说西方之巫咸国抵牾:终莫可究诘矣。
  2 郭璞云:“采药往来。”珂案:郭注盖本大荒西经“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为说,然细究之,“采药”只是群巫所作次要工作,其主要者,厥为下宣神旨,上达民情。登葆山盖天梯也,“群巫所从上下”者,“上下”于此天梯也。说详海内经“九丘建木”节注。
  并封1在巫咸东,其状如彘,前后皆有首,黑2。
  1 珂案:大荒西经云:“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周书王会篇云:“区阳以鳖封,鳖封者,若彘,前后皆有首。”是并封、屏逢、鳖封皆声之转,实一物也。闻一多伏羲考(见闻一多全集第一册)谓并封、屏蓬本字当作“并逢”,“并”与“逢”俱有合义,乃兽牝牡相合之象也,其说甚是。推而言之,蛇之两头、鸟之二首者,亦均并封、屏蓬之类,神话化遂为异形之物矣。
  2 郭璞云:“今弩弦蛇亦此类也。”郝懿行云:“弩弦蛇即两头蛇也,见尔雅释地枳首蛇注。”珂案:尔雅释地枳首蛇郭璞注云:“岐头蛇也。或曰今江东呼两头蛇为越王约发,亦名弩弦。”
  女子国1在巫咸北,两女子居,水2周之3。一曰居一门中4。
  1 珂案:淮南子墬形篇有女子民。大荒西经云:“有女子之国。”三国志魏志东夷传云:“(沃沮)耆老言:有一国亦在海中,纯女无男。”后汉书东夷传云:“或传其国有神井,窥之辄生子。”即此类也。
  2 珂案:御览七九0引此经水下有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