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非余所敢闻也。按《诗笺》云:“啸,蹙口出声也。”成公绥 《啸赋》:“动唇有曲,发口成音。”而今之啸者,开口卷舌,略无蹙舌之法。 孙氏云:“激于舌端”,非动唇之谓也。天宝末,有峨眉山道士姓陈,来游京邑。 善长啸,能作雷鼓霹雳之音。初则发声调畅,稍加散越,须臾穹窿磕泻,雷鼓之 音,忽复震骇,声如霹雳,观者莫不倾悚。
  ●卷六
  ○饮茶
  茶,早采者为茶,晚采者为茗。《本草》云:“止渴,令人不眠。”南人好 饮之,北人初不多饮。开元中,太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 又不夕食,皆恃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従此转相仿效,逐成风俗。起自 邹、齐、沧、棣,渐至京邑。城市多开店铺,煎茶卖之,不问道俗,投钱取饮。 其茶自江淮而来,舟车相继,所在山积,色类甚多。楚人陆鸿渐为《茶论》,说 茶之功效并煎茶炙茶之法,造茶具二十四事,以都统笼贮之。远远倾慕,好事者 家藏一副。有常伯熊者,又因鸿渐之论广润色之。于是茶道大行,王公朝士无不 饮者。御史大夫李季卿宣慰江南,至临怀县馆,或言伯熊善茶者,李公请为之。 伯熊著黄衫、戴乌纱帽,手执茶器,口通茶名,区分指点,左右刮目。茶熟,李 公为歠两杯而止。既到江外,又言鸿渐能茶者,李公复请为之。鸿渐身衣野服, 随茶具而入。既坐,教摊如伯熊故事。李公心鄙之,茶毕,命奴子取钱三十文酬 煎茶博士。鸿渐游江介,通狎胜流,及此羞愧,复著《毁茶论》。伯熊饮茶过度, 遂患风气,晚节亦不劝人多饮也。吴主孙皓每宴群臣,皆令尽醉。韦昭饮酒不多, 皓密使茶茗以自代。晋时谢安诣陆纳,纳无所供办,设茶果而已。按此,古人亦 饮茶耳,但不如今人溺之甚,穷日尽夜,殆成风俗。始自中地,流于塞外。往年 回鹘入朝,大驱名马,市茶而归,亦足怪焉。《续搜神记》云:“有人因病能饮 茗一斛二斗,有客欢饮过五升,遂吐一物,形如牛肺。置柈中,以茗浇之,一 斛二斗。客云此名茗瘕。”
  ○打球
  打球,古之蹙踘也。《汉书?艺文》:“《蹙踘》二十五篇。”颜注云: “踘,以革为之,实以物,蹙蹑为戏。蹙踘,陈力之事,故附于兵法。蹙音子六, 踘音钜六。近俗声说蹋踘为球字,亦従而变焉,非古也。”太宗常御安福门,谓 侍臣曰:“闻西蕃大好为打球,比令亦习,曾一度观之。昨升仙楼有群胡街里打 球,欲令朕见此胡,疑朕爱此,骋为之。以此思量,帝王举动岂宜容易。朕已焚 此球以自戒。”景云中,吐蕃遣使迎金城公主,中宗于梨园亭子赐观打球。吐蕃 赞咄奏言:“臣部曲有善球者,请与汉敌。”上令仗内试之,决数都,吐蕃皆胜。 时玄宗为临淄王,中宗又令与嗣虢王邕、驸马杨慎交、武延秀等四人敌吐蕃十人。 玄宗东西驱突,风回电激,所向无前。吐蕃功不获施,其都满赞咄尤此仆射也。 中宗甚说,赐强明绢断百段。学士沈佺期、武平一等皆献诗。开元天宝中,玄宗 数御接观打球为事。能者左萦右拂,盘旋宛转,殊可观。然马或奔逸,时致伤毙。 永泰中,苏门山人刘钢,于邺下上书于刑部尚书薛公云:“打球一则损人,二则 损马。为乐之方甚众,何必乘兹至危,以邀晷刻之欢耶!”薛公说其言,书钢之 言置于座右,命掌记陆长源为《赞美》,美之。然打球乃军州常戏,虽不能废, 时复为耳。今乐人又有蹑球之事,戏彩画木球高一二丈,妓女登榻球转而行。萦 回去来,无不如意,古蹋球之遗事也。
  ○拔河
  拔河,古谓之牵钩。襄汉风俗,常以正旦望日为之。相传楚将伐吴,以为教 战。梁简文临雍部,禁之而不能绝。古用蔑缆,今民则以大麻纟亘,长四五十丈, 两头分系小索数百条,挂于前。分二朋,两朋齐挽。当大纟亘之中,立大旗为界, 震鼓叫噪,使相牵引。以却者为胜,就者为输,名曰拔河。中宗时,曾以清明日 御梨园球场,命侍臣为拔河之戏。时宰相、二驸马为东朋,三宰相、五将军为西 朋。东用贵人多,西朋奏胜不平,请重定,不为改,西朋竟输。仆射韦巨源、少 师康休璟年老,随纟亘而踣,久不能兴。上大笑,左右扶起。玄宗数御楼,设此 戏,挽者至千余人,喧呼动地。蕃客士庶观者,莫不震骇。进士河东薛胜为《拔 河赋》。其词甚美,时人兢传之。
  ○绳妓
  玄宗开元二十四年八月五日,御楼设绳妓。若先引长绳,两端属地,埋鹿卢 以系之。鹿卢内数丈,立柱以起,绳之直如弦。然后妓女以绳端,蹑足而上,往 来倏忽,望之如仙。有中路相遇,侧身而过者,有著屐而行,而従容俯仰者。或 以画竿接胫,高五六尺,或蹋高蹈,顶至三四重,既而翻身掷倒,至绳还注,曾 无蹉跌。皆应严鼓之节,真奇观也。卫士胡嘉陵作《绳妓赋》献之,辞甚宏畅。 玄宗览之大悦,擢拜金吾仓曹参军。自寇氛覆荡,伶人分散,外方始有此妓,军 前宴会,时或为之。
  ○石志
  古葬无石志,近代贵贱通用之。齐太子穆妃将葬,立石志。王俭曰:“石志 不出《礼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