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 素。”曰:“礼后乎”谓礼必以忠信为质也。余谓学者始以持敬为本,而穷理尽 性以终之,亦绘事后素之意。
“吾不试,故艺。”余妄意夫子天纵之圣,艺皆不学而能,非若常人尝试而 为之。故其多能皆本于自然,而非有意于多能也。古今诸家皆无此说。余亦未敢 自以为是。
《穆天子传》书八骏之名,一曰赤骥,二曰盗骊,三曰白义,四曰逾轮,五 曰山子,六曰渠黄,七曰华骝,八曰绿耳。《王子年拾遗记》载穆王驭八龙之骏, 一名绝地,二名翻羽,三名奔霄,四名超影,五名逾辉,六名超光,七名腾雾, 八名挟翼。二说不同。
神仙赤松子见于书传多矣。惟《淮南子》称赤诵子。
嘉眉多士之乡,凡一成之聚,必相与合力建夫子庙。春秋释奠,士子私讲 《礼》焉,名之曰乡校。亦有养士者谓之小学。眉州四县凡十有三所,嘉定府五 县凡十有八所。他郡惟遂宁四所,普州二所。余未之闻。
刘卞功,字子民,滨州安定人,弱不好弄,六岁误触瓮碎,家人更谯之,神 色自若。曰:“俟钉校者来当全之。”复谯其妄,曰:“人破尚可修,矧瓮耶” 语未绝,钉校者至,相与料理,顷之如新。自是筑环堵于家之后圃,不语不出者 三十余年,或食或不食。徽宗闻其名,数敕郡县津致间驰近特名之,对曰:“吾 有严愿,不出此门。”上知不可夺,赐号高尚先生。王子常侍郎,其外兄也。尝 问以修行之术。书云:“非道亦非律,又非虚空禅,独守一亩宅,惟耕己心田。” 又云:“以手扪胸,欲心清净,以手上下,欲气升降。”又云:“常人以嗜欲杀 身,以货财杀子孙,以政事杀民,以学术杀天下后世,吾无是四者,岂不快哉!” 靖康之变,不知所终。
周宣王,中兴之贤君也。然考之于《诗》,曰箴,曰规,曰诲,曰刺,不一 而足。第序《诗》者不能直书其事,故后世儒者无敢訾议。余观《国语》所载, 如不藉千亩,拒虢文公之谏,而致姜戌之败。舍括立戏,激鲁人之变,而致诸侯 之不睦。及丧师之后,复为料民之举,虽仲山甫之言,且不用焉。文武成康之治 岂如是哉周之东迁,乌得尽委其责于幽、平二王乎其所由来者渐矣。《史记》但 书不藉千亩、料民太原二事之目,不若《国语》之详也。
《容斋随笔》谓近世所传《云仙散录》、《开元天宝遗事》、《老杜事实》 皆浅妄绝可笑,而颇能疑误后生。然但辨《遗事》中数事,余二书无说,《老杜 事实》世不多见。葛常之《韵语阳秋》云:老杜诗云:“东阁官梅动诗兴,还如 何逊在扬州。”按《逊传》,无扬州事。而《逊集》亦无扬州梅花诗。但有《早 梅》诗云:“兔园标物序惊时,最是梅御霜当路。发映雪凝寒开枝,横却月观花 绕凌。风台应知早飘落,故逐上春来杜公。”前诗乃逢早梅而作,故用何逊事。 又意却月、凌风皆扬州台观名。尔近时有妄人假东坡名作《老杜事实》一编,无 一事有据。至谓逊作扬州法曹,廨舍有梅一株,吟咏其下,岂不误学者。以上皆 葛语。若《云仙散录》则余家有之,凡三百六十事,而援引书百余种,每一书皆 录一事,周而复始,如是者三。其间次序参差者,数条而已,编集文籍岂能整齐 如此已可一笑。《序》称:天元年,金城冯贽取九世典籍,撮其膏髓,别为一 书,庶兵火煨烬之后,来者不至束手,今百书逐无存者,则贽可谓前知矣。《崇 文总目》成书,时距天未甚久。隋唐以前书籍存者极多,贽家之书无一著录, 虽有《金銮密记》之类一二种,而所编三事本书反无之,又其造语尽仿《世说》, 后阅馆本《逊集》,葛所引梅诗尚脱第四联,“朝洒长门泣,夕驻临邦杯。”
胡忠简之贬,李似之侍郎书卞事以赠。一曰有天命,有君命,不择地而安之。 二曰唯君子困而不失其所亨。三曰名节之士犹未及道,更宜进步。四曰境界违顺, 当以初心对治。五曰子厚居柳筑愚溪,东坡居惠筑鹤观,若将终身焉。六曰无我 方能作为大事。七曰天将任之必大有摧抑。八曰建立功名非知道者不能。九曰太 刚,恐易折,须养以浑厚。十曰学必明心。记问辨说皆余事。
古乐府《木兰词》,文字奇古,然其间有云:“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策勋十二转,赐物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愿尚书郎。愿驰明驼千里足,送 儿还故乡。”按:木兰诈作男子,代父征行,逮归家易服,伙伴方知其为女。当 其见天子之时,尚称男子,而曰“送儿归故乡”何哉儿者,妇人之称也。
熙宁青苗法行,计息推赏,否则废黜,官吏畏罪希进,所散惟恐不多。知祥 符县李敦颐,视前政独贷三之一,宰相怒甚,遂通判广信军。敦颐,字子修,棣 州阳信人。苏文定公奏疏所言即此也。
太宗尝谓宰相曰:“流俗有言,人生如病疟。于大寒大暑中过岁,寒暑迭变, 不觉渐成衰老。苟不竞为善事,虚度流年,良可惜也。”李文简书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