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所由,已而,左右传说如此,贤谓:「此弊九重之邃何由得闻?贤既得亲近,岂忍隐蔽而不言乎?言而得罪,亦所甘心!」越旬日,复召时,待之如前,盖圣鉴孔昭也。
  时小人欲求幸进者,多不能得,谓贤沮之,莫不怨恨,乘隙诽谤。时刑部尚书缺人,已取山东布政陆瑜,即乘此驾说瑜用贿赂求而得之,朝士纷然,以为瑜至必不用。又谓石总兵已达于上,谓贤必然见害。后瑜至,上召贤议之,仍以瑜为尚书,羣小愕然,众毁方息。
  上初虽听谮,怒言锦衣之弊,复密察之,皆得其实,尤有过于贤所言者,召其指挥者戒之曰:「自后差人,敢有似前者,必重罪不宥。」由是收敛,不敢纵意求索。人或为贤危之曰:「先生招怨如此,奈何?」贤曰:「若除此一弊,怨亦不辞!」
  先是,安远侯柳溥在凉州任虏寇抢掠,不敢出兵。监察御史刘浚奏其畏怯,以致折损官军。上怒其所言,且曰:「与贼对敌,安能不损?使将校闻此二旨,岂不解体!」欲加之罪。贤对曰:「御史是耳目官,所见当言。用其是,舍其非,不宜见谴。」上乃止。终不以为然。后因锦衣之怨,谓贤护向秀才,且曰:「如某御史多言,便以为当说。」浚后代还,竟下狱。寻亦悔悟,轻其罚,降职外补而已。
  太傅、安远侯柳溥,以御寇无功取还。既至,上召贤曰:「溥为主将,畏缩如此,若不惩治,何以警众?且有罪不罚,人谁畏法!」即命言官弹劾,罢太傅闲住。越数日, (「越数日」,「越」字原缺,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明古穰文集本补。) 溥以马驼进,上怒掷其奏曰:「溥无状如此。庄、凉之人,既被虏寇抢掠, (「庄凉之人既被虏寇抢掠」,「庄凉」原作「在京」,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明古穰文集本改。) 头畜殆尽,复为总兵所索,不然从何而得?况无功戴罪,朝廷复受其所献可乎?」遂却之,且责其非。溥惭惧而退。
  冬十一月,圣节及冬至例宴羣臣于奉天殿,上顾谓贤曰:「节固当宴,不惜所费,但计牲畜甚众,尚有正旦、庆成,一岁四宴,朕欲减之,如何?」贤曰:「大礼之行,初不在此,陛下减之亦是。」由是每岁二宴,至正旦亦或不宴,惟庆成一宴岁不缺云。
  景泰不豫,文武羣臣不过俟其不起,请上皇复位耳,时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軏掌大兵,小人欲图富贵者以为少保王文、于谦与中官王诚等欲取宗室立之之说以激亨等,借其势而成之,亨等遂以迎驾为功,杀王文、于谦等,再贬谪陈循等数十人。亨封忠国公,軏封太平侯,乃固宠揽权,冒滥官爵,黩货无厌。方复位之初,人心大悦,及见亨等所行,人皆失望。干动天象,彗出星变,日晕数重,数月不息,乃羣阴围蔽太阳之象。而亨恬不知戒,贿赂公行,强预朝政,掠美市恩,易置文武大臣、边将以张其威,有不出于门下者,便欲中伤。中外见其势焰,莫不寒心,敢怒而不敢言。亨侄彪,颇骁勇,骤升都督,性尤贪暴。初立边功,大肆凶恶,谋镇大同,邀人奏保。朝廷觉其不实,使人廉察,果得虚诈。置彪于法,人心皆快。已而罪连亨,朝廷初念其功,累宥之。未几,家人传说怨谤,有不轨之谋,于是置亨于法,籍其家,受祸甚烈,议者以为天道好还如此。人见其名位、势力如泰山之安,一旦除之,曾不少阻,盖幽明冤枉从此伸气。虽朝廷大法有所不免,亦其罪恶贯盈,人神共愤,助力于其间。当时若以彪镇大同,诚为可惧。且在京武官多在亨门下,而亨又握兵权,天下精兵无如大同,稍有变动,内外相应,其祸可胜言哉!此时虽欲扑灭,力不能及。今辨之,于早除此大害,非上之刚明果断,不能如此。而亦祖宗在天之灵有以默相之,社稷绵远程兆于此。
  天顺四年,天下诸司官吏朝觐至京。上召贤谓曰:「朝觐之弊,不可不革。」贤曰:「诚如圣虑。」即出榜禁约,不许与京官交通,馈送土物,亦不许下人挟仇告害。由是肃然不犯。上召贤谓曰:「黜陟之典,亦当举行。」贤曰:「此祖宗旧制。」即敕吏部、都察院退不职者数百人,旌其才行超卓、政绩显著者布政以下贾铨等十人,赐以衣服、楮币,礼部筵宴,命太监牛玉、吏部尚书王翱及予三人侍宴,以励其众。舆论欢然。随于其中召布政萧晅为礼部尚书, (「随于其中召布政萧晅为礼部尚书」,「萧晅」原作「萧暄」,据明朱氏国朝典故本、明古穰文集本及明史卷一三七桂彦良传附传改。) 贾铨为副都御史。先时,吏部举铨可大用,以其名重,欲任以户部尚书。上问贤:「以为何如?」贤对曰:「闻其名则可,未见其人。」及铨至京,命贤观之,貌不称名,乃别求之。贤以副都御史年富执法不挠,可居此职。上亦以为然。不意左右不悦富者甚众,谓贤曰:「上不喜此人,不可再举。」贤以为实。然一日上召贤谓曰:「户部之缺,果谁当之?恐非年富不可。」贤曰:「此人不悦者众,愈见其贤。」上曰:「富之执法正,宜居此。国计所关,岂顾私情不悦者。」遂召为户部尚书。士林咸以为宜。
  内府库官奏: (「内府库官奏」,「府」字原缺,据明古穰文集本、明纪录汇编本补。) 「今岁用计之不数年而尽。」于是,敕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