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书迹之同,今人父子书迹同者众矣。大抵大令字与《兰亭》合,纵是他字,偏旁亦合,如:兄、况、吴、娱、掺、参,是也。纵是行草,下笔亦合,如:无参、,是也。又案唐人集右军书碑,率多俗恶,此则高妙,如:老、夫、水三字,又似跳灶矣,决非集字也。或又谓降自南朝,始有铭志埋之墓中,大令时未应有之。此又不然。汉谢君墓砖云:“元和三年五月甲戌朔,谢君造此墓砖。”又武阳城东彭亡山之巅,石窟中有汉章(按,元迹“幸”字侧注)帝建初二年张氏题识三所,洪氏《隶释》云。此亦埋铭之椎轮也,其不始于南朝明矣。或谓东坡《金蝉墓铭》云“百世之后,陵谷易位。知其为苏子之保母,尚勿毁也。”此末章似之为可疑。予谓东坡意其理之或然,大令知其数之必然,作者之言自应相迩近。越人于地中得一石,有诗云:“笑椎画鼓过江东,身到蓬莱第一峰。坐看海云迎日出,千山浑在(缺二字)中。”末章又与东坡《潮》诗合矣。东坡固是文宗,然以两《保母志》较之,高识者自能定其优劣也。或又谓保母王氏之妾,不当言归王氏,《金蝉碑》谓之隶苏氏为当。予谓既曰母矣,称归何嫌?且东坡铭其弟之保母,故称隶。使子由自铭,则不忍称隶矣。此以见古人之忠厚也。
  世人好妄议如此,令人短气。予恐流俗相传,诬毁至宝,故不得不力辨。虽然,妄议可以惑庸人,博雅之士一见自了,不待予之喋喋也。砖既入土八百余年,已腐坏,恐不能久。近所摹本,比初出土时已觉昏钝,摹之不已,日就磨灭,得墨本者宜葆之哉!
  予既作此跋,将书以赠千里,以疾见妨,自四月至于九月乃竟。既致诸千里,后月余,过钱清,与元卿、千里同观,聊记其后。番易姜夔尧章。
  (按,姜跋无印章,后“荪壁”及“{チ去}书”二印,去跋稍远,皆收藏图记也。)
  “荪壁”“{チ去}书”二印俱红文王郎擅风流,笔墨美无度。残砖与断刻,亦有神物护。埋光八百载,复出疑有数。伟哉羲、献迹,井见山阴路。抗衡《丙舍帖》,突过《黄初赋》。景师与阳朔,漶漫不足数。要须中山石,乃可与之伍。十行百余字,一一生媚妩。家鸡与野鹜,此论吾不取。佳处将无同,妙未易语。我贫乃嗜此,字字若可煮。不知何物媪,托此传万古。却怪玉匣书,反累昭陵土。
  三齐周密公谨父“密红文公谨父白文齐周氏白文”
  扌重(按,“扌重”字元迹:去,别注“撞”字于后。)破烟楼固未然,唐无晋刻绝相悬。莫将定武城中石,轻比黄<门方>墓下砖。
  姜侯才气亦人豪,辨析区区谩尔劳。不向骊黄求驵骏,书家自有九方皋。临模旧说范新妇,古刻今看李意如。却笑南宫米夫子,一生辛苦学何书。千年郁郁重泉,出还随劫火烟。靳惜乾坤如有意,流传君我岂无缘。渔阳鲜于“枢”伯几父“箕子之裔”红文盖枢字上“鲜于红文系殷周封白文枢红文鲜于枢伯几父白文”
  “伯几印章白文渔阳私记白文虎林隐吏红文”
  李氏墓下二尺砖,蛟螭矫矫星斗悬,埋没黄土将千年,鱼灯青荧照墓草,何人穿中得此宝,神物护持完且好。沙填苔渍余十行,笔力遒媚纸墨香,曲水古砚昭其旁,世人千金求墨迹,眼前至缶同瓦砾,子能赏之乃真识,大字无过《瘗鹤铭》,小字亦有《换鹅经》,君看行书有如此,从今不独夸《兰亭》。青岩生仇远“青岩生白文仇氏仁父白文远红文”
  秦川张垌谨观于弁阳翁三秀堂。
  “张私印白文张季野氏白文”
  丙戌冬,伯几出《保母帖》相示,命题诗。次年春,重见此帖于弁阳山房,较前帖微不同。遂再赋并书前诗如左。社日远顿首。
  我爱《保母帖》,人传中令书。不须疑断缺,幸是出耕锄。芸阁砖何在,《兰亭》字偶如。周姜题品重,瓦石亦。
  “远白文仁父白文”
  大令书法美少年,玉函金龠随飞烟,累累一百又五字,岂意近出黄<门方>砖,字奇文古两超绝,《保母》从兹倾众帖,谁将瓦合嘲玉碎,一片孤衷本相接。快剑横斫铁山摧,戏龙猛蹴银河欹,方庭无月天地黑,仰视别有星离离。浪言贞石志千载,不及永和洼砚在,白石已仙千里死,千百人中几人爱。《兰亭》信美如捕风,贵耳贱目人响从,三日呕血饥捶胸,叶公画龙惧真龙。
  钱唐白廷玉父“钱唐白白文”
  鸟迹不复见,字体益以繁。变化各有极,何由使还淳。右军天机精,笔端走风云。万世有能事,仰之道弥尊。后来独超诣,乃有中令君。惜哉贞观厄,真迹无复存。此碑出千年,笔法凛如新。至宝不沦没,终为绝世珍。晴窗有真赏,妙理可忘言。流弊今若此,谁能决其源。
  巴西邓文原善之父“邓氏善之红文邓文原印白文”
  “赵”
  《保母碑》虽近出,故是大令当时所剜,较之《兰亭》,真所谓固应不同。世人知爱《兰亭》,不知此也。丙戌冬,伯几得一本,继之公谨丈得此奉,令诸人赋诗,然后朋识中知有此文。丁亥八月,仆自燕来还,亦得一本。又有一诗僧许仆一本,虽未得,然已可拟。世人若欲学书,不可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