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始于何时。朕以既用其名,宜备其物,特敕廷臣议更古制。今冬至大祀,始用之于南郊,自是诸祀俱用古礼器矣。又二十六年,《南郊礼成述志诗》注云:比因临江得古钟,参考仿制,副以特磬,大乐条理乃备,今大祀始用之。
  《礼部志稿》载:洪武二年谕礼部尚书陶凯曰:经曰:鬼神无常享,享于克诚。人谨方寸于此,而能神明于彼,由至诚也。然人心操舍无常,必有所儆而后无所放耳。乃命礼部铸铜人一,高尺有五寸,手执简书曰:斋戒三日。凡致斋期则置朕前,庶朕心有所警省而不敢放也。今斋戒进铜人,立于乾清门外,盖仿此也。又古制,大祀斋戒七日;中祀五日。洪武二年谕曰:人心久则易怠,怠心一萌,反为不敬,可止于临祭斋戒三日。务致精专,庶可以感格神明矣。此制我朝至今因之。
  宋代郊祀典极大,虽南渡后未废。百货竞陈,百姓纵观。今则正阳门街各肆,悬灯彩三日。游人亦众,但不得陈货物耳。
  光绪己丑八月大雨雷,天坛祈年殿灾,一昼夜始息。诏群臣修省,于是议重建而《会典》无图,且不载其崇卑之制。工部无凭勘估,搜之于《明会典》亦不得。乃集工师询之,有曾与于小修之役者,知其约略。以其言绘图进呈,制始定。至丙申乃毕工。
  鱼藻池,俗名金鱼池,在天坛之北。金章宗曾幸之,有瑶池殿,久废。明人《帝京景物略》称,池阴一带,园亭甚多。今则居人几家,寥寥类村屋而已。池亦为种苇者所侵,地多于水。国初尚有端午游赏之举,故王横云诗有“花底张云幔,风光满碧汀。一杯同洛禊,曲水即兰亭”之句。王渔洋句有:记来剧饮暮春天,络马青丝白玉鞭。却倚回廊望珠箔,吴歌赵舞为君妍。今久废。
  金台书院,本洪文襄园。施公世纶尹京兆,谋欲建书院,商之于洪后人某,不允。而施必欲得之,乃为之闻于朝云:洪氏愿施此园为义学。圣祖嘉之,御书:广育群才额赐之,洪氏乃不敢争,遂建书院。至今为京师首善,肄业极盛。此外如宣武门内之愿学堂,宣武门外之观善堂,延词林阅卷与书院同,刻有课艺,风行一时。城内西四牌楼又有崇善堂,则系私学,而制亦同。月凡二期,讲书任人往听。此外有各义学,如崇正义塾、海岱精舍之类。皆有月课,亦延词林,特不属于官耳。
  天庆寺,元代名刹。袁清容集有《大长公主书画记》即作于此。马石田有天庆寺纳凉联句,则寺在昔日亦胜地矣。寺东即南药王庙,朔、望庙市。
  姚斌关帝庙,在药王庙东。相传始于隋代,盖无可考。其像塑威严生动,绝非后代工人所能梦见。帝君正坐左顾,怒形于色视斌。斌袒裼赤足,系发于柱。勇悍不屈之色可掬。七将皆仰视帝忄旨而意属于斌。马在右而左顾,若长鸣仰诉者。马身装饰甚奇古,尾亦有饰。合一殿人物,如古画一帧,不似神像。或其初竟从古名人卷轴中来,而其塑手之高,恐非刘供奉不能办也。
  东小市、故衣市,均在药王庙西。凡日用衣服、几筵箧笥、盘盂铜锡、琐屑之物,皆于此取办。盖外城士夫多居城西,商贾皆居城东。东城隙地正多,故为百货所萃。
  天桥南北,地最宏敞。贾人趁墟之货,每日云集。更有金张少年,扶风豪士。夕阳未下,黄尘正繁。轮雷乍惊,驹电交掣。飘风一过,忽已远逝。洛阳青门之犊,不足斗其捷也。而仲夏南顶之游,驰骋尤众。孙文定公(尔准)有小寒食,宿雨初霁,踏青至天桥。登酒楼小饮,稚柳清波,漪空皱绿。渺渺余怀,如在江南村店矣。顾其檐额曰杏花天,因倚声书壁云:纹学得青帘贴,人倚槛初明,望眼新柳馀寒浅,一夜雨丝绿糁。休负了玉尊春满,但回首三千程远,杏花也带江南怨,慵傅晨脂浅淡。公诗集中又有《偕书农小孟饮天桥酒楼》诗。又武虚谷与黄仲则、洪稚存饮于天桥酒楼,轰然甚乐,忽顾盼哭失声曰:我幸叨一第,而稚存、仲则寥落不偶。一动念,不觉涕泣随之耳。今日天桥左近亦无酒楼,但有玩百戏者,如唱书、走索之属耳。
  天坛之东有法藏寺,浮图十三级,登之所见甚远,都人以重九登高于此。寺已毁尽,惟浮图仅存,而往者如故。其中容人之地无多,登者蚁附至绝顶,则才容二客挨肩而过。斗室之中,喘息不得出,竟不知其何乐。耻庵尝登而苦之,问余此何所取?余曰:都人重九喜食蒸蟹,蟹入甑中不得转侧。其苦万状而食者怡然,登浮图殆所以忏此业耳。相与绝倒。
  京师园亭,自国初至今未废者,其万柳堂乎,然正藉拈花寺而存耳。此园冯益都相国临去赠与石都统天柱,石后改为拈花寺。当时诗人颇有讥之者,而不知石之见甚远。盖自古园亭,最难久立。子孙不肖,尺木不存。《帝京景物略》所载,今何如乎?石湖之治平寺,古人已有行之者矣。今寺中尚存御书楼,阮文达榜曰:元万柳堂。以神谶体书之,朱野云为之补柳作图。近寺僧颇知修葺,补栽花木甚盛。余与耻庵暇辄往游,于经厨搜得查声山学士()手书二诗。直幅云:晚照秋光冷研屏,更无人处鹤梳翎。独留一径萧萧叶,童子关门自理经。坐爱红栏映曲池,风光留客去迟迟。我来祗少茶烟畔,相对人如澹菊姿。后署访衲公和尚不值,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