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境、杏雨轩、红兰舫、云霞市、湘亭、罨画窗十景,总名述园。吟笺歌管,送日忘年。收藏亦最富,宋元名迹极多。元夕放镫于园,自撰《玉华观镫词》,命家姬习歌之。
  麻线胡同极东道北一第,为彭尚书(丰启)故居。石老娘胡同极东道北一第,为许文恪(乃普)故居。皆有山池花木之胜,今久易主矣。彭第尤巨丽。
  鄂文端公第,在帅府胡同,即明武宗威武大将军府也,今已废。按:文端相业,在本朝要为巨擘。后来惟阿文成、曾文正差堪继武。而公之《示滇南士子文》与文正之《示直隶士子文》亦可并美,其所学具见于此。善学者正可即二文以得学之指归。二文,正、续《经世文编》皆已收采。今欲学者观其会通,故节录其大概而并列之。鄂文云:读书之法,经为主,史副之。四书本经、孝经,此童而习之者。外此则先之以五经,其次如《左传》之淹博,《公》、《谷》之精微,《仪礼》之谨严,《周礼》之广大,《尔雅》之辨析毫芒,大至无外而细入无间。此十三经者,阙其一即如手足之不备,而不可以成人者也。至于史,则先《史记》,次《前汉书》,次《后汉书》,此三史者,亦阙一不可。读《本纪》可以知一代兴亡盛衰之由;读《年表》、《世家》可以知大臣创业立功之所自;读《列传》可以知人臣邪正公私,即以关系国家得失利害之分。读《忠孝》、《节义》、《隐逸》、《儒林》、《文学》、《方伎》等传,可以知各成其德,各精其业,以各造其极,而得其或显当时,或传后世之故。读《匈奴》、《大宛》、《南夷》、《西域》诸传,可以知安内攘外,柔远绥边,恩威各得之用。读《天官》、《历律》、《五行》诸书志,可以观天,而并可以知天人相感之原。读《河渠》、《地理》、《沟洫》、《郡国》诸志书,可以察地,而并可以知险要之机。读《礼乐》、《郊祀》、《仪卫》、《舆服》等书志,可以知典礼掌故之因革,而有所参订。读《艺文》、《经籍》等志,可以知七略、九种、四部、六库之源流,而有所考稽。读《平准》、《食货》诸书志,可以知出入、取予、制节、谨度之大要,而有所规鉴。读《刑法》、《兵营》等志,可以知赏罚、征伐、惩恶、劝善、讨罪、立功之大法,而有所折衷,此读史之大要也。且善读史者,不仅以史视史,凡诏、诰、奏、疏、檄、谕、论、策之属,文之祖也。乐、章、歌、词之属,乐府、诗歌之祖也。屈原、贾谊、司马相如、扬雄等传所载骚赋之属,词赋之祖也。故熟于三史,则文人、诗人、骚人一齐俯首矣。况不止三史乎?必待读经即毕而后读史,则史学太迟。惟读《左传》而以《史记》副之,读《公羊》、《谷梁》、《仪礼》、《周官》、《尔雅》而以前、后两汉书副之。十三经与三史既读,此外如《家语》、《国语》、《国策》、《离骚》、《文选》、老、庄、荀、列、管、韩以及汉、唐、宋、元人之文集,与《三国志》、《晋书》以下诸史,参读参看,择其尤精粹者读之。其馀则分日记览,天资绝人,过目成诵者,览即是读其不及者,原不能尽读,博览、强记。有十三经三史为之根本,馀皆一以贯之。读固为要,看亦有功。必欲汝曹全读,非人情不可强也。经庄重,史闲雅。庄重者难读,闲雅者易读。读经以淑性,读史以陶情。朝经暮史,参错互读,则有体有用,内外兼该。相济而不相妨,相资而不相紊。然后反求其本,而约之于至一之地,则本之身,错之世,无所往而不当。出之言,为经术之言;行之事,为经济之事;建之功业,为经天纬地之功业。曾文云:为学之术有四,曰义理;曰考据;曰词章;曰经济。义理者,在孔门为德行之科,今世目为宋学者是也。考据者,在孔门为文学之科,今世目为汉学者也。词章者,在孔门为言语之科,从古艺文及今世制艺诗赋皆是也。经济者,在孔门为政事之科,前代典礼政书及当世掌故皆是也。人之才智,上哲少而中下多。有生又不过数十寒暑,势不能求此四术遍观而尽取之。是以君子贵慎其所择,而先其所急择。其切于吾身心,不可造次离者,则莫急于义理之学。凡人身所自具者,有耳目、口体、心思;日接于吾前者,有父子、兄弟、夫妇;稍远者,有君臣,有朋友。为义理之学者,盖将使耳目、口体、心思各敬其职,而五伦各尽其分。又将推以及物,使凡民皆有以善其身,而无憾于伦纪。夫使举世皆无憾于伦纪,虽唐虞之盛,有不能逮。苟通义理之学,而经济该乎其中矣。程朱诸子,遗书具在。曷尝舍末言本,遗新民而专事明德。观其雅言,推阐反复而不厌者。大抵不外立志以植基,居敬以养德,穷理以致知,克己以力行,成物以致用。义理与经济初无两术之可分,特其施功之序,详于体而略于用耳。今与直隶多士,约以义理之学为先。以立志为本,取乡先达杨、赵、鹿、孙诸君子者为之表。彼能坚苦困饿,坚忍以成业,而吾何为不能?彼能置穷通、荣辱、祸福、死生于度外,而吾何为不能?彼能以功绩称当时,教泽牖后世,吾何为不能?洗除旧日ㄙ昧卑污之见,矫然直趋广大光明之域。视人世之浮荣微利,若蝇蚋之触于目而不留。不忧所如不偶,而忧节概之少贬。不耻冻馁在室,而耻德不被于生民。志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