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让元龙卧,数点梅花万古春”也。后果践斯言。俞于如冠九处,见其所书楹帖,有小印云:“儿女心肠,英雄肝胆。”又闻勒少仲言其一小印云:“古之伤心人。”贤者多情,即此可见矣。参观彭雪琴逸事一节,即可知彭伤心之由矣。
  ◎曹文恪之健啖
  清中叶大臣善啖者,首推曹文恪公,次则达香圃椿。人言文恪肚皮宽松,折一二叠以带束之,饱则以次放折。每赐食肉,王公大臣,人携一羊乌叉,皆以遗文恪,轿仓为之满。文恪坐轿中,取置扶手上,以刀片而食之,至家,轿仓中之肉已尽矣。故其奏中有微臣善于吃肉之句,道其实也。香圃家甚贫,每餐或不能肉食,惟买牛肉四、五斤,以供一饱。肉亦不必甚烂,略煮之而已。人极儒雅,惟食时见肉至,则喉中有声,如猫之见鼠者,又加厉焉。与同食者,皆不敢下箸。
  都城风俗,亲戚寿日,必以烧鸭烧豚相馈遗。宗伯每生日,馈者多,是日但取烧鸭切为方块,置簸箕中,宴坐以手攫啖,为之一快。伤寒病起,上问尚能食肉否,对以能食,于时赐食肉,乃竟以此反其病而终。
  ◎王文端之守正
  公高不逾中人,白发数茎,和蔼近情,而时露刚坚之气。其入军机时,和相势方薰赫,梁文定公国治为其揶揄若童稚,公绝不与之交,除议政外,默然独坐。
  距和相位甚远,和相就与之言,亦漫应之。一日和相执公手笑曰:“何其柔荑若尔?”公正色曰:“王杰手虽好,但不会要钱耳。”和.然退。然乾隆帝深倚任之,和亦不能夺其位。嘉庆亲政,公为首辅,遇事持大体,竭诚进谏,上亦优待之。其致仕归日,上赐以诗,有“清风两袖返韩城”之句,命皇次子亲为祖饯以荣之。癸亥春,成德之事,公时已致仕,急入内请安,谓礼亲王昭.连曰:“德为庖厨之贱,安敢妄蓄逆谋?此必有元奸大憝,主贿以行,明张差之事,殷鉴犹存。吾见上时,必当极力言之,以除肘胁之患,聊以尽老臣报主之心可也。”后上召见,公应对如前,上深然之。会某相国恐株连其戚,急治其狱,草率完案,致癸酉秋有林清突入禁门之变。上深思其言,命有司特赐祭焉。
  ◎吉庆之清廉
  粤东制府,为天下繁华之区,居是官者,无不穷奢极欲,搜括明珠翡翠珍奇宝玉,载满海舶而归。惟觉罗吉庆督粤几十年,不名一钱,几榻萧然,浑如儒素。
  壬戌冬,博罗之变,公率提督孙全谋,极力剿捕,业已蒇事,而抚臣某素暴戾争柄,公屡宽假,而某恐为公所害,因先发制之,密劾公疲软失机数事,上命其究谋。某乃坐高座呼公至,宣上谕毕,即命公改囚服,并去仆从,锒铛絷颈,吏隶诋呵以辱之,并詈以谰谩之语。公愤然曰:“某虽不才,曾备位政府,不可甘受其辱,有伤国体。”因引佩刀欲自刎,某素多力因扼其左腕,公情急,遂取烟壶吞之,逾时而死。某遂以轻生上闻。公子寿喜,袭祖荫散秩大臣,其家荜门圭窦,初不知为曾任封疆者,则公之清介可知也。
  ◎杨天相之冤狱
  乾隆末,海盗渠魁某横行江浙洋面,下诏书命捕之,为崇明副将杨天相所获。
  提督陈大用飞章入告,仓卒未会总督衔。总督某,髦而贪,且衔提督之独奏也,思有以中之。已而有上旨命两江总督审明正法,盗因以十万金贿总督,总督受之。
  适扬州某太守自侍御外擢至江宁,上谒,总督语以是案,尚有可疑。太守遽曰:
  “绿营习气,往往诬平人为盗,以自邀功,宜详察之。”总督大喜,即以此案属之,竟以诬良为盗定案,出盗于狱,而杀杨天相于海口,提督亦坐戍军台。杨天相死之明日,总督出行香,若有所见,即日死。逾年,盗忽至山东巡抚衙门自首,历言在江南被获行贿得脱状。东抚不欲兴大狱,诛盗而讳其事。当天相死时,提协两标兵皆呼冤击鼓,愿罢伍归农,几成大变。而上海之民,为天相焚纸钱灰如山阜。至清季邑中父老,犹能言之。乾隆朝自和珅秉钧以后,政以贿成,以横行江海之大盗,得贿则任其逍遥法外,而反置擒贼之将士于极刑,吏治之黑暗腐败,未有甚于此时者也。顾当时幸免危乱者,因国家承平日久,小民安生乐业,准回衰亡,外无强敌,得以粉饰太平耳。无识之士,辄颂乾隆朝为极郅治之隆者,其亦曾一考其事实否耶?
  ◎王阎罗
  汉军王侍郎国安,康熙初抚浙,勤敏强记,所部吏民贤不肖及奸宄姓名,各有记籍,摘伏如神。尝晨坐听事,官属以次晋谒,复延见乡里耆老,问疾苦。甫阖扉,遽微服行..间。或单骑出入山谷,访诸不逞者,立擒至官,远近骇服。
  会朝议欲弃舟山,徙民内地。公上疏力言不可,乃止。即今之定海厅也,浙人呼公曰“王阎罗”。
  ◎郭.勇于改过
  湖广制军郭.令吴江时,.簋不饬。抚军汤文正将劾之,郭立誓痛改,令役担水洗县堂及内室,示民以更新。后果操行峻介,卒称直臣。康熙二十五年,文正于抚苏任内,尝荐.居心冲澹,莅事精锐,宜行取。部以催征未完,议格,特旨允行,授御史。又三十八年春,圣祖南巡,至德州,见.跪道旁,谕阁臣曰:
  “郭.前令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