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中国与各国通商遇有商民受亏」云云:贵国既云设官分辖番地,则遇土番行凶,当由地方速行查究,申请正法,是为其责,何待各国大臣详细照会,然后行文查办?夫犯而后罪,不如先事教化之便;告而后办,不如未告先究之捷。既不教化于未然,又不查究于已发,而反责他人不详晰照会,此非置搁不办而何?虽云设法妥筹,以善将来,本大臣未便据信。况前日晤谈时,所付笔记,亦有向不设官设兵之语,今云设官分辖,前后不符,未知何从?本大臣所问,意在开拓番地,教化番俗,以便于东西各国航海者何如耳,非欲知照会之办法也。

  答复大久保条问各节

  我两国修好条规,第十八条所载,原为豫防偶生嫌隙,以尽讲信修好之道。今台湾一事,本王大臣屡与柳原大臣晤谈,及往来照会信函,并节略中,均切言不必辩论,但求办事妥速,以保和好之谊。贵大臣晤时,并言从前彼此各件,均经阅悉,现在专为保全和好之谊而来。当经开列两条下问,木衙门不得不据实答复,以为此当悉心同商办法矣。乃贵大臣昨交条说,又复于本衙门答复中逐一询诘,并究及政教实据。本衙门查修好条规第三条所载,两国政事禁令,各有异同,并言政事应听己国自主云云,本王大臣若于国政中条分缕晰,一一奉答;不独笔秃唇焦,更仆难数,且恐有背己国自主之条;若竟置不答,又恐未悟所以不答之意,甚或如前日面谈时,有误称答不出之语,是以此次姑按所问答复。

  夫台湾之事,贵国之兵涉吾土地,中国并未一矢加遗,且生番地方本属中国,无论事前事后,不待本衙门论及,久为中外所共知。乃贵大臣开列条款,逐层诘问,本衙门仅止逐条答复,并未另条转诘,原望妥洽办事,曲全和好。若如此诘责,几等问官讯供矣,政事应听其国自主之谓何?贵大臣设身处地,其何以堪?嗣后傥再如此,则本衙门不敢领教,以免徒滋辩论,致伤睦谊。若贵大臣所称教化番俗,以便东西各国航海云云,贵大臣以此规善中国,此正中国原有此土者之责,本王大臣深荷教言。

  总之,我两国唇齿相依,理应倍加亲睦。贵大臣既因保全和好而来,所有本王大臣肺腑之言,已于本年七月十九、二十等日面交,及致送柳原大臣三件节略之内。凡以顾全两面,非为一己起见,仍愿贵大臣检出再为惠览,庶以和好之心,办和好之事,俾可归结前件,并善将来。兹将答复两条,开列于左:

  第一条

  来询前次答复第一条内「宜其风俗、听其生聚」一节,所问其俗从私,其律从公,并谓戕害漂民之不可纵等语。夫中国于戕害漂民之案,如系中国所属之人,由地方官查办;如涉各国,由各国大臣照会本衙门,行令地方官查办,或由领事照会就近关道查办;中国既有查办之权,是未尝以私害公,以律徇俗也。至其因地制宜,义各有当,不得谓之不公,以此为非属之征。

  又询「力能输饷者岁纳社饷」一节,所问社饷者,税之类,抑馈献之类等语。社饷之供,有原征实银,有原征土产,有土产折银,其中本色、折色,随时酌量情形,并历年蠲缓升除,载在户部册籍。又志书中并有乾隆年为体恤番民、酌减番饷谕旨。此等各项分别,不独终身不到城市、不见官府之山僻愚民,无从解晓,即不亲理其事之人,亦难责其洞悉。甚至有不经之谈,及讹传之语,大与征实记载悬殊。户部册籍,如某番社征若干项,昨经贵国郑书记看过。此岁纳社饷之实在情形也。如来文所称弱献于强,不出于民,出于酋目贸易献其所获等语,此等疑词,不足为问。

  又询「质较秀良者遴入社学」一节,所问教养实际等语。夫教而即化,在上之心也;教而未即化,民质之不齐也。且教而未即化者,何国蔑有?其教而化者教之证,其教而未即化者不得执为未教之证。即不得籍此谓地非其地、人非其人之证。如谓台番狼心,皆久而不化,则贵国漂民利八等前在番地假馆授餐者,非台番耶?教养之征,固未尝执二、三番儿入学为据,然亦不能因有未入学之番民,即为无教之征也。

  又询「各归就近厅州县分辖、并非不设官也」一节,所问地方官须就地设置等语。查山内山后,皆台湾内山也。台湾为中国地方,台湾之内山,非中国地方乎?若统中国一村一社,随在设官,即应添数千百万之官,可乎?所称理讼狱、制凶残等语。如其事不止番民,而关涉外国、应行查办者,已在前条所述,由地方官关道查办之内矣。毋庸复赘。

  又询「中国政教由渐而施、毫无勉强急遽之心」一节,所问各国之民,不可一日忽,及开导太慢等语。夫台湾番民,诚如来文所言,责在中国。若开导太慢,非友邦之所宜代谋。他国不能责中国诸事太慢,犹之中国不能责他国诸事太速也。若谓各外国之民不可一日忽,中国自与各国立约以来,无论何地,遇有中外交涉事务,一经知照,自应查办,并未尝一日忽也。

  又询此即条约中所载两国政事禁令各有异同一节,所问遵俗制宜,惩恶劝善,及事涉两国,岂可置而不问等语。中国治生番之政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