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择立宗室之贤者,乃改元朔』。诸将以为然。
  初,世子经取尚书唐显悦女孙为妇,不相得,私于其弟之乳媪陈氏,生男,诡谓侍妾出者告成功。诸王及邑之大夫皆贺,而显悦责成功书谓:『礼有八母,乳母居一,世子与狎,当何罪』?成功暴怒,即令都司黄毓与少傅泰斩经及陈媪及所生男,并斩夫人董氏,以理内不职也。诸将大骇莫敢谏,少傅与毓议杀陈媪及所生男,而诸王以下合表为夫人、世子请,遂以两级付毓报成功。成功愈怒,解所佩剑促毓诣少傅。少傅令遂见经,经拘毓与众议未决,而参军蔡鸣雷在台行多不法,恐见诛,奔愬经所,已密谕全斌等将至矣,令必尽诛乃已。洪旭曰:『世子不可以拒父、诸将不可以拒君,唯少傅兄可以拒弟』。遂告少傅趋林顺统舟师守大担(屿,在厦门前、同安县东南八十里)。会全斌征陈霸还,黄廷劝世子出不意执之,使黄昌摄其军。成功闻诸将拒命,愤甚,遣洪有鼎驰谕全斌。有鼎至铜山,闻全斌被执,不敢前。
  五月癸酉朔,成功病,强掖黄安登将台,望彭湖,有船东至否?安曰:『无之。梧、琅奸计,北既赤族,又将灭是。中冓事隐,安见显悦非为梧卖者?愿王勿疑,疑则左右皆义、禄、霸等。父子至亲且若是,他更何以自处』?成功益忿怒,狂走。越八日庚辰(初八日),啮指而卒,年三十有九。弟袭与黄安、马信遣人奔赴金、厦,信恸哭不绝死。众将请袭权政为镇抚计,而蔡云、李应清、曹从龙、张骥谋遂奉袭,告黄安,安持不可。又说黄昭,握重兵拥戴,昭诺,遂与萧拱宸合谋拒经。而袭弟成赐潜军往厦门,道遇许龙兵被执。继茂、率泰遣使招经;经请比朝鲜行事。
  秋八月,使再来,令先缴所陷州县印,即为奏请。经与泰等议曰:『先王甫荒东土,不幸即世,内靡有定,其何外侮之能膺?惧而受抚,则无以见吾先王,不受又左右无以应敌,不如姑受令焉以缓须臾』;乃使杨来嘉上州县印十五。率泰遂送来嘉北上;且扬言郑泰、洪旭、黄廷等将密献两岛入奏,以闲经心。经竟以两岛属少傅,加全斌为五军都督,率以东征。
  冬十月,抵彭湖,先遣郑斌至安平告谕,诸将面视莫敢言。独黄昭等拒命,遂进师西屿(彭湖三十六屿之正西屿)。昭率兵守寮港、曹从龙守安平炮台、萧拱宸守洲仔尾,张骥自鹿耳门、蔡云、李应清自赤嵌城合兵拒战。全斌说经乘大雾登岸,背水列陈。骥等闻水声人语,呼噪纵击。经军却,全斌呼曰:『却则溺矣』!诸将奋死前战,溃骥陈;而昭等合师来援,昭先中流矢死,众乱反走,遂乘胜进。日中雾散,全斌持旆周呼曰:『世子至矣』!黄安率诸将倒戈来迎。经免胄吁众出,矢言令郑斌劳袭,至则待之如初;斩拱宸等五人,余不问。偶于黄昭营中得少傅泰与昭书,令奉袭拒经,而自据金厦云;经秘之,初不意为继茂等反闲也。
  十一月,经与全斌巡南北路。
  十二月,来嘉还思明,洪旭令仍守崇武,遣使告经。
  二年春正月,经使颜望忠守安平、黄安督承天府南北路,而自率全斌等还思明,即王位,称永历十有七年。诸将皆贺,少傅泰称疾不至,遣郑斌视疾还,或言来嘉北使还,与少傅往来密甚。
  三月,王铁佛等攻延、建,率泰会梧等往剿,而梧将有以海澄来献者,经密令诸将整师,泰疑为图己也,载妻孥出泊港口。或劝泰出降,泰曰:『先太师误矣,泰岂再误』!已而知海澄有备,经不果行。经与全斌谋,铸金厦总制印,遣郑斌、吴慎齎赴泰所,言『经已决意东行,两岛唯伯父总制』。泰喜受命,然未敢躬往称谢。其弟鸣骏谓曰:『骨肉至亲,土地重寄,又何疑焉』。泰意稍解。
  夏六月,经使刘国轩护辎重东渡,鸣骏力劝泰见经,经与之语及成功,相持恸哭,且谆属经理两岛事。越日,置酒邀泰,酒半,经掷杯,左右缚泰出,与昭书示之;泰急切不能自明,遂缢杀之,遣全斌籍其家。鸣骏及泰子缵绪、陈辉、杨富、何义、杨来嘉、蔡鸣雷等文武四百余员、海舰二百余艘、士卒数万奔泉州纳降;封鸣骏遵义侯、缵绪慕恩伯,余各授职有差。
  秋七月,荷兰揆一王遣通事李瑞乞师于继茂、率泰攻两岛,复台湾故地;乃集众议,或曰:『红毛古不通上国。万历闲尝驾大舰、携巨炮,薄香山澳,求互市不得。海澄奸民李锦引据漳南彭湖屿,侵夺台湾地,筑室耕田其中。天启初,掠渔舟六百余艘役华人运土石筑城。寻犯厦门,泊舟风柜仔,出没浯屿、白坑、东椗、莆头、古雷、洪屿、沙洲、甲洲闲。海寇李旦等复为之助,海警戒严。崇祯中,为郑芝龙所破,不敢窥内地者数年。十年,驾大舶由虎跳门薄广州,主奸民李叶荣交通总兵陈谦为居停出入,为兵科凌义渠所劾坐逮讯,奸民知事不成,复引番入据台湾,郑氏夺复故土。而今引红毛克郑氏,若据台湾要互市,以闲寇掠闽、粤闲,谁复承其咎也』?率泰曰:『谁复为百年计,功罪目前事耳。吾闻红夷去中国绝远,其巨舟长三十丈、广六丈、厚二尺余,树五桅,后为三层搂,旁设小窗置铜炮,桅下置二丈巨铁炮,发之可洞裂石城,震数十里,世传红夷炮即其制也。柁后置照海镜,径数尺,能照数百里。其人悉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