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这里?”左右曰:“他在这里做县官。”满洲大人曰:“他在这里,不要他供应。”

  竟把华亭送来夫马,直送到上海县中。至如每年运军,交兑运官及伍长,多精勒加耗,竟日在仓内酌议,谓之讲兑。朱公
见运官到仓,必南坐,要他谒见,因他是武职,县公之父系正黄旗都统,所以视卫官如草芥也。一日,旗军在南仓,与收胥角
口,另有人回报县官,朱公飞走不等人随,赶到南仓,亲手拿住几个,脚踢手打,撇脱非凡。即刻运官来跪求,方免解上司,
嗣后旗军再不敢放肆。即如上司来差,抚院差、布政使差要与县公抗礼,中厅分宾主留茶;w朱公必要县堂参见,立谈而已,道
差、府差竟要跪禀。一日布政使差将本官给发封皮二张,到县封库,又封一柜,此必奉布政吩咐也。朱公知道,竟叫县总陆寅
亮到他船中,请到后衙说话。司差不知是计,来至后衙,被朱公自动手狠打一顿,竟将县印箱交付他曰:“我不做官了。”那
人吃亏,两手捧着印箱,呆立在宅门之外。其时天色将晚,各乡绅知道,俱来劝解,立着其人动手仍将封皮揭去,种种如此,
方便各项经承。朱公待百姓甚好,知民间疾苦,如比较时,必深黄昏,堂上不许点烛,坐在暗处,看各梖完纳,惟皂隶棚内,
挂灯两盏,凡人进仪门,不许咳嗽声响,直见完纳稀少,然后呼粮房来。粮书走上堂,又不敢则声,静候官曰比某项,然后唱比。如欠多者,比过一次,即几
月不比,恐其腿坏也。竟有经年比不着者,如粮舡开后,竟把漕粮比簿束起,不再比矣。在任三载,代兑漕粮二万八千。六月
间,造汇比簿,正要严比,忽京报:“着革职,该部议处?,此信一到,民间哄传,慕布政行府追印。此时上海欠粮者,俱匍
匐吴门,赴都院及布政使处保留,共约千人,直有涕泣者。七月二十六日,有进京保留朱县公者二百余人,在城隍庙演戏,祀
神发行。当有沈主簿、马学官,送舡六只,每舡赠钱二千、白米两担。如我地今如、吴大疏、蔡雨九等廿人,另叫舡去,至九
月初二到京。值帝往满州谒陵,阁部大臣俱随往,朱太太虽在京,见人众不敢留,只得在登闻院进一呈而各归,亦奇事也。八
月初七,朱县公将陈漕火票拿出,当日即将差人责二十板。余此时三年代兑共十二名,幸差好友顾君信周全。十一日,又差家
丁李叔锁押,火票差人,日日要完。黄昏时会串,如不完者锁项索颈,吊打惨状,县场上竟如地狱,至天明散去,到晚亦然。
日日如此,约一月而止。九月二十六日,朱县公迁居潘家宁寿堂(按:即潘恩旧宅)内,修理焕然,俨如衙门。新县公到任后
,犹将各役吊打,正身缘事他出,必将其家小阱在门楼上,亦泼横之极矣!十二月初,都院及苏常道到邑,为开吴淞江故也。
此江在邑北三里,东出浦,西至苏州,自嘉靖年间都院海瑞设法开浚,疏通百年,至今又湮塞。今因连岁水灾,杭、嘉、湖及
苏、松,俱遭太湖水溢,泄泻由浦而出,逶远迢递,水难速退。故旧年嘉定太仓开刘家河,今年题疏,蒙发部议,将浙直漕折
银三万两,抵给河工,奉旨开濬。九、十月就忙起量河段,造河面册,堆垛册,除粮册,自二十一日破土开挑起,至岁暮二十


  六日暂止。其年花歉收,价每斤三分,后卖至五分。白米每担价一两四钱。

  康熙十一年壬子,是年余四十五岁。正月初八日就到邑,开吴淞江起,工次极大。上海地界应河夫二万,每区要耆老一名
、里书一名、捆首十名,每捆首领挑夫七名。初时犹可,后应夫一名,添加二名,甚有远处人来挑者,一文三担,担又重,走
又快,又省备畚箕等项。我河初包与姚观舍,挑至二月初十,尚去得三、四尺深,两边俱开深,惟我与张哲生、陈子敬者独高
,故我与大儿立定主意,与彼分段各自开挑,并力发工钱,冒雨开深,幸得如法。

  我河派在头段十二号内,道爷自小东门出往北,由演武场至河,旧谓宋家桥地,即头段第八号河也,自此沿河往西,即我
十二号。

  正所谓参官之前,捆首打者甚多,我幸太平。每日在河督工。不知百万军兵,如何光景,只就开吴淞江,人夫竟如蚁聚之
多也。三月,有报朝廷蠲免十年分白银三分。三月,有唐姓者,在封君山做坟,念其旧地,认完钱粮,而竟许其葬亲。五月,
传闻四团海岸获一人首鱼,口中如叹气,见者异之,复放入海去。旧年十月,梁提督病亡,各营兵要发粮,将耿太守鼓噪一番
,朝廷差满洲官来会审。其年四月内复命,称言江南省与别省不同,粮重差烦,更遭连岁奇荒,有司征粮甚迫,百姓流离苦甚
等语,故感动皇上,特降旨将七、八、九年陈钱粮暂行停止。五月,即有抚院告示张挂,百姓欢悦,喜出意外。但只江南省,
别省不在此限。康知县(按:康文长,吉安人,康熙十年至十一年任上海知县)比较,辰时分起,直比至明日天明进去,少顷
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