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实未与闻,马士英尼之不得上。帝谕以宪臣平日以议论取重。盖亦刺宗周也。史可法以廷臣论是非、疆臣论功罪,两解之。

  起钱谦益、陈子壮、转黄道周各礼部尚书。谦益之起也,以家妓为妻者柳如是自随,冠插雉羽,戎服骑入国门,如昭君出塞状,都人咸笑之。谦益以弥缝大铖得进用,乃出其妾柳氏为阮奉酒。阮赠一珠冠,值千金。谦命柳姬谢,且移席近阮。闻者绝倒。

  补华允诚吏部员外,夏允彝吏部主事。允彝尽籍家产,以助饷讨贼。

  授黄文焕、杨廷麟翰林院编修。文焕以道周建言,被杖革问。廷麟因忤杨嗣昌,降调军前赞画者也。

  御史李模疏言:“今日诸臣能刻刻认先帝之罪臣,方能纪常勒卣,蔚为陛下之功臣。夫拥立之事,皇上不以得位为利,诸臣何敢以定策为名?而甚至轻加镇将,于义未安。镇将事先帝,未闻效桑榆之收,事陛下,未闻有汗马之绩,按其罪亦在戴罪之科。倘谓劝进有章,足当夹辅。然而名实之辨,何容轻假?愿陛下敕谕诸大臣,立志以倡率中外,力图赎罪,勿但炫功,必大慰先帝殉国之灵,庶堪膺陛下延世之赏。一概勋爵,俱应辞免,以明臣谊。至丝纶有体,勿因大僚而过繁,拜下宜严,勿因泰交而稍越,繁缨可惜,勿因近侍而稍宽。”

  太仆少卿万元吉疏言:“主术无过宽严,道在兼济,官常无过任议,义贵相资。先皇初莅海宇,惩逆用事,斫削元气,委任臣工,力引宽大。诸臣狃之,争意见之玄黄,略绸缪之桑土,寇入郊圻,束手无策。先帝震怒,一时宵乏遂乘间抵隙,中以用严之说。凡告密廷杖,加派抽练,新法备行,使在朝者不暇救过,在野者无复聊生,然后号称振作,乃中外不宁,国家多故。十余年来,小人用严之效,彰彰如是。先帝悔之,于是更崇宽大,悉反前规,天下以为太平可致。诸臣复思竞贿赂、恣欺蒙,每趋愈厂,再撄圣怒,诛杀方兴,宗社继殁。盖诸臣之孽,每乘于先帝之宽,而先帝之严,亦每激于诸臣之玩。则以宽严之用偶偏也。昨岁孙传庭拥兵关中,议者俱以为不宜轻出,出则必败,然已有逗挠议之者矣。贼既渡河,臣即谓急撤关宁吴三桂,俾随路迎击,可以胜贼。先帝召对,亦曾及此,然已有蹙地议之者矣。及贼势薰灼,廷臣劝南迁,劝出储监国南都,语不择言,亦权宜应尔,然已有邪妄议之者矣。由事后而观,咸追恨违者之误国,没事幸不败,必共服议者之守经。当局者谁敢违众独行,旁观者必欲强人从我,私意徒滋,实着未讲,国事因之大坏莫救,则以议任之途太畸也。”

  又疏言:“贼今被割入秦,挑精选锐,垂涎东南,转盼深秋,出商汉则径抵襄承,出豫宋则直规江北。多处兵民,积怒深怨。于斯时,民必争迎贼以报兵,兵更退疑民而进畏贼,恐将士之在上游者却而趋下,在北岸者急而渡南。金陵重地,武备单弱,何以当此?臣窃窥人情,类皆积薪厝火,安寝其上。居功者思为史册之矫诬,见才者不顾公论之注射,舌战徒纷,实备未讲。一旦有急,不识置陛下于何地?得毋令三桂窃笑江左诸人功非功而才非才乎?”

  吏科马嘉植疏陈立国本事:一改葬梓宫,一迎养国母,一访求东宫二王,一祭告燕山陵寝。末言:“今日在君父力自贬损,尊养原非乐受;在臣子痛加悔艾,富贵岂所相期?茅茨虽陋,可勿剪也。有以劳人费财导者,勿听;经武以外,可概节也;有以处优晏ぅ进者,勿听。”

  刑侍贺世寿疏言:“刑赏宜慎,如吴三桂奋勇血战,李、郭同功,拜爵方无愧色。若夫口头报国,岂其遂是于城?河上拥兵,曷不以之敌忾?恩数已盈,勋名不立,冒滥莫甚。”

  疏上,俱报闻而已。

  释凤阳高墙罪宗七十五案,凡三百四十一名为庶人。

  遣太监王肇基督催闽、浙金花银两。肇基原名坤,即崇祯朝肆恶淮、扬者。大学士高弘图等谏止之。

  上先帝尊号曰思宗烈皇帝,周皇后曰孝节皇后。议者以为周思之后,绝无此谥,周思又非贤王,而忻城伯赵之龙亦言,思非美字,改为毅宗。尊建文君为惠宗让皇帝,景帝为代宗景皇帝,复懿文太子为兴宗孝康皇帝。尊皇考福恭王为恭皇帝,寻改孝皇帝,立专庙。

  允礼部顾锡畴议,削温体仁文忠谥,寻复之,谥大学士文震孟文肃、刘一文端、贺逢圣文忠、礼侍罗喻义文介、詹事姚希孟文毅、兵部吕维祺忠节、山西巡抚蔡懋德忠襄、随州知州王焘忠愍。懋德谥,寻夺之。

  湖广巡按御史黄澍同承天守备太监何志孔入朝,求召对。既入,澍面纠马士英奸贪不法,志孔复言士英无上诸事。士英称疾出直,而以金币馈福邸旧阉田成、张执中等,为言于福王曰:“主上非马公不得立,兹逐马公,天下皆议主上背恩矣。且马公在阁,诸事不烦主上,可以优闲自在,马公去,谁复有念主上者?”帝默然,即赐谕留。澍复连上十疏,称“自古未有奸臣在朝而将帅能成功于外者,必陛下内□精明,外采舆论。国人皆曰可杀,则杀之,毋因一时之才情博辨,误信小人,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