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者案:《清史纪事本末》卷八载,永历十四年夏四月,上思文皇帝谥号曰绍宗襄皇帝。今据以补入)讳聿键,小字长寿,高皇帝九世孙也。父义,以唐世子追封裕王,国于南阳府。母毛氏。聿键生三岁,祖端王惑于嬖妾,囚世子承奉所,聿键从之囚。稍长,读书即能识大义。年十八,尚未请名。世子为其弟毒死,端王讳之,将传国于次子。守道陈奇瑜入吊,谓端王曰:“世子薨逝不明,若又不立其子,事必发觉。”端王惧,始为聿键请名,立为世孙。

  崇祯五年,聿键年三十有一。袭王位。选妃曾氏,诸生曾文彦女也。

  七年,流寇披猖,南阳当其冲。又其城庳薄,王捐千金谋修筑。太守陈振豪不受功,王疏参之。烈皇帝震怒,逮振豪置理。王又援潞王近事,乞增兵三千人,设参将一员。不许。

  八年冬,贼再犯南阳。王上疏云:“臣府护卫一千二百人,近制以其半为汴梁班军,给抚臣以下徭役。无谓。惟明诏念臣困厄,以全军见还。”诏报曰:“南阳班军番直,祖制已久,朕不敢变。”时烈皇帝欲行宗室换授之法,陈子壮署礼部事,执不可。王贻书子壮,称说典训,援据经传,以相驳难。上乃下子壮狱。王每薄公卿为不足重,而争宗藩体统。劾总督卢象不朝其所。建请烦多,廷臣忌之。

  会九年京师戒严,王率护军勤王。汝南道周以典止之,不听。至裕州,巡抚杨绳武以闻。严旨切责以擅离南阳。十一月下礼部议。给事冯可宾、钟介议废为庶人,安置风阳高墙。押发官同知张有度欲以槛车行。王自裁,不殊。至凤阳,守陵奄人索贿不得,墩锁以困苦之。病几殆,曾妃割股以进,始愈。有司廪禄不时,资用乏绝。

  时有望气者曰:“高墙中有天子气。”言于淮抚路振飞。因假赈罪宗,入墙见王,心独异之。王告以吏虐状。振飞疏请加恩罪宗,赡以私钱,且谪其吏之无状者。

  南都建号,大赦,得出。封南阳王。遣官送寓广西。道杭州而南都陷。王劝潞王监国。三日而潞王出降。

  初,清师屠扬州,乘胜至瓜州。时郑鸿逵镇京口,与清帅张天禄相距。天禄,故史可法爱将也。鸿逵阵伤其一目。而清师编筏向京口,别由上流暗渡,遂袭破郑师。鸿逵扬帆东遁。而户部主事苏观生亦自南都走浙,与郑胥会于杭,遂奉王入闽。

  弘光元年(清顺治二年)乙酉六月二十六日,次建安。王下令曰:“昔我太祖高皇帝扫荡群氛,统一区宇。成祖文皇帝燕都定鼎,威震华夷。仁涵义育,累洽重熙。何期数当阳九,天降鞠凶?昔年蓟北独深蒙难之悲,此日金陵复有南辕之恨。孤愁凉德,雪耻未遑,念切同仇,请缨有志。今尔臣民连笺劝进,至再至三。谓寇迫杭城,人无固志,贼臣有屈膝之议,举国同蒙面之羞。孤览斯言,抚膺陨涕,痛统绪之几坠,怅天下之无君。孤不得已,俯顺舆情,允从监国,谨于六月二十八日朝见臣民于建安。收拾余烬,恢复南都。张皇六师,迎还玉辂。萃皇灵于涣散之后,出百姓于汤火之余。”

  又谕郑鸿逵出示安民于八府一州,曰:“寡人布素十年,毫无烦扰。今除下程小饭该县官备办外,一切供亿并毡彩无益等事,俱各免行。当百姓剥膏见骸之日,寡人誓约己以安天下。违旨者治以不忠扰民之罪。随侍官校不过十人,敢擅取民间根薪粒米,即时察启请究,定然捆打八十,割耳游示。寡人生平真性实心,字字真诚。尔各官一体遵行,毋负寡人倦倦至意。”

  翰林学士黄道周进誓师文、监国谕、祭告文、登极诏共四通,并缴赐劳银三两。手敕答云:“所进撰文俱能写孤意中事,且典核有体。孤心嘉悦,留至日备用。孤今昼夜焦劳,新创诸事,方盼先生速至,便议战守并监国礼仪。至在途之费,上下所共需也,同艰分济,典非溢格,不准再辞。着即祗受,称孤轸恤至意。”

  又谕郑鸿逵敕曰:“昨据先生启请中标黄将官领兵二千,各令把守仙岭等关,业即俞允,兼令发犒矣。孤发旨后,思念兵将跋涉之苦,孤目亲睹。今使兵将把关;必要先足其月饷,然后好责其成功。兹谕先生各兵将一概应支粮饷,除前欠粮支并先生捐资代给者,通算欠数,俟孤到省陆续照补外,今将现令把关兵将二千名,即将浦城县现存正项银两,每名先给与现月六月一月,并再预支闰六月一月,示孤轸念兵将至意。其额兵二千,传谕该将,一不许兵冒领,二不许纵兵淫酗赌博等弊。抖擞精神,一意防守外,仰先生即将标下大小将领年龄、籍贯、履历速造简明文册一本。再历来各将照给支饷数目,各兵行坐每名支饷数目,并自今年正月起至六月各饷支过几月,通共领过银数若干,现欠几月,每月欠银若干,通共欠饷若干,先生赔应若干,曾那应补公家别项若干,某饷断宜急补,某宜稍缓补给,俱一—速造简明文册一本。共册二本,一二日即造进来。其发过犒银并支过该县两月饷银,给发后再行造册。一面具启,一面移部,以凭开销。孤以困顿之余,宫内生长,不谙军国大事,惟先生竭力辅孤不逮,以全奉孤南来精忠大节。”

  时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