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父曾依吐蕃,背吐蕃归朝。德宗于盐州置阴山府,以执宜为都督,后迁于神武川黄花堆之别野,即今应州是也。执宜生赤心,以讨徐州庞勋功赐国姓并名,号李国昌。懿宗问其先世所出,云:“本陇西金城人,依寓吐蕃。”帝曰:“我先与汝同乡里。”敕令编籍郑王房,始为云州大同军节度,次授延、振武、代北三节度。其侄克让为羽林将军,其子克用最闻名,以破黄巢功为太原节度使。子存勖平梁蜀,奄有中原,追尊执宜号懿祖、国昌号献祖、克用号太祖皇帝。太祖在妊十三月,载诞之夕,母后甚危,令族人市药于雁门,遇神人教以率部人被介持旄,击钲鼓,跃马大躁,环所居三周而止。果如所教而生,是日虹光烛室,白气充庭,井水暴溢。及能言,喜道军旅。年十二三,能连射双鸟,至于树叶针锋马鞭皆能中之。曾于新城北以酒酹毗沙门天王塑像,请与仆交谈。天王被甲持矛,隐隐出于壁间。或所居帐内时如火聚,或有龙形,人皆异之。尝随献祖征庞勋,临阵出没如神,号为飞虎子。眇一目,时号独眼龙。功业磊落,不可尽述。
  唐乾宁中,凤翔李茂贞、华州韩建、州王行瑜拥兵协君,诛戮宰辅,焚烧宫阙。初,帝西幸凤翔。昭宗出居石门莎城,太原克用领蕃汉马步入京,三镇大惧。是年破州,斩王行瑜。昭宗嘉奖倚赖,命延王丕、丹王允赍诏赐李公衣服,兼令二亲王设拜以兄事之,近古未有也,仍封晋王以宠之。延王才识过人,聪悟辩慧,在晋阳留宴累月,每献酬乐作,必为晋王起舞,后为韩建所杀。
  太原李克用自渭北班师,次河西县。王珂于冰上构浮航,公渡浮航,马足陷桥,李习吉从。马轶坠河,习吉抱冰,舟人拯之获免。王珂惧公,谓曰:“公之于吾非机桥者,何嫌之有李谏议有闻于时,则不吾知也。”置酒笑乐而罢。习吉,右相林甫之后,应举不第,黄巢后游于河东,摄榆次令。李公辟为掌记,笺檄之捷无出其右。梁祖每读河东书檄,嘉叹其才,顾敬翔曰:“李公计绝一隅,何幸有此人!如鄙人之智算得习吉之才笔,如虎之傅翼也。”其见重如此。
  梁祖陷邢州,进军攻王于常山。赵之宾佐有周式者,性慷慨,有口才,谓王曰:“事急矣,速决所向,式愿为行人。”即出见之,梁祖曰:“王公朋附并汾,违盟爽信,弊赋已及于此,期于无舍。”式曰:“明公为唐室之桓、文,当以礼义而成霸业。王氏今降心纳质,愿修旧好。明公乃欲穷兵黩武,残灭同盟,天下其谓公何”梁祖笑,引式袂谓之曰:“与公戏耳。”即送牛酒币货数万犒汴军,仍令其子入质于汴,因而解围,近代之鲁仲连也。
  唐昭宗以宦官怙权,骄恣难制,常有诛翦之意。宰相崔胤嫉忌尤甚。上敕胤,凡有密奏,当进囊封,勿于便殿启奏,以是宦者不之察。韩全诲等乃访京城美妇人数十以进,求宫中阴事。天子不之悟。胤谋渐泄。中官以重赂甘言请藩臣以为城社,视崔胤眦裂。时因伏腊燕聚,则相向流涕,辞旨诀别。会汴人寇同、华,知崖胤之谋,于是韩全诲引禁军陈兵仗逼帝幸凤翔。它日,崔胤与梁祖叶谋以诛阉宦,未久,祸亦及之,致族绝灭。识者归罪于崔胤。先是,其季父安潜尝谓亲知曰:“灭吾族者必缁儿也。”缁儿即胤小字。河东晋王李克用闻胤所为,谓宾友曰:“助贼为虐者其崔胤乎!破国亡家必在此人也。”
  晋王李克用妻刘夫人常随军行,至于军机多所弘益。先是,汴州上源驿之变,晋王愤恨,欲回军攻之。夫人曰:“公为国讨贼,而以杯酒私忿必若攻城,即曲在于我,不如回师,自有朝廷可以论列。”于是班退。天复中,周德威为汴军所败,三军溃散。汴军乘我晋王危惧,与周德威议欲出保云州,刘夫人曰:“妾闻王欲弃城而入外藩,谁为此画”曰:“存信辈所言。”夫人曰:“存信本北方牧羊儿也,焉顾成败王常笑王行瑜弃城失势,被人屠割,今复欲效之,何也王顷岁避难达靼,几遭陷害,赖遇朝廷多事方得复归。今一旦出城便有不测之变,焉能远及北藩”晋王止行,居数日,亡散之士复集,军城安定,夫人之力也。
  王师范之镇青州,以部将刘窃据兖州。先是,汴将葛从周镇于是邦,因出征,刘将图兖也,诈为茶商,苞苴铠甲,大起店肆,剖巨木藏兵仗而入。窃发之日得其徒千人,据其府舍,升堂拜从周之母,仍以礼待其妻子,子弟职掌、妻孥供亿如常。俄而,从周攻其城,梯童云合。以板舆请从周母登城谕从周曰:“刘将军待我不异于儿,新妇已下并不失所。”从周在城下欷,即时退舍。及青州兵败,师范纳款,梁祖遣使谕,曰:“臣知王公修好与梁国通盟,但臣本受王公之命,保有州城,一旦见其势穷,擅命不顾,非尽心于所事也。仆俟王公之命俯首非晚。”至是师范谕之,方以城归。梁祖多其义,超擢非次,官至方镇,为梁之名将。
  昭宗先谥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起居郎苏楷等驳议,请改为恭灵庄闵皇帝,庙号襄宗。苏楷者,礼部尚书苏循之子,乾宁二年应进士。楷人才寝陋,兼无德行。昭宗恶其滥进,率先黜落,由是怨望,专幸邦国之灾。其父循奸邪附会,无誉于时,故希旨苟进。梁祖识其险讠皮,滋不悦,时为敬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