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智也。
  黄巢破后,蔡州秦宗权继为反逆,兵力强锐,又复称僭,山东诸郡苦之,十年之间屠脍生聚。汴帅朱全忠尽节御之,宗权为部将申丛擒而折足囚缚,朱全忠具表槛送至京。京兆尹孙揆率府县吏阅之,宗权即槛中举首曰:“宗权非反也。”大尹哀之,观者因以为笑。
  李罕之,河阳人也,少为桑门无赖,所至不容。曾乞食于滑州酸枣县,自旦至晡无与之者。掷钵于地,毁僧衣,投河阳诸葛爽为卒。罕之即僧号,便以为名。素多力,或与人相殴,殴其左颊,右颊血流。爽寻署为小校,每遣讨贼,无不擒之。蒲绛之北有摩云山,设堡栅于上,号摩云寨,前后不能攻取,时罕之下焉,自此号李摩云。累历郡侯、河南尹节将,官至侍中,卒于汴州,荆南成之流也。
  ●卷十六
  梁祖图霸之初,寿州刺史江彦温以郡归我,乃遣亲吏张从晦劳其勤。而从晦无赖,酒酣,有饮徒何藏耀者与之偕,甚昵,每事误禀从晦。致命于郡,彦温大张乐,邀不至,乃与藏耀食于主将家。彦温果疑恐曰:“汴王谋我矣,不然,何使者之如是也”乃杀其主将,连诛数十人,而以状白其事。既而又疑惧曰:“诉其腹心,亡我族矣。”乃自缢而死。梁祖大怒,按其事,腰斩从晦,留藏耀,裂其夤,械斩于寿春市。葆光子曰:“后唐明宗皇帝时,董璋据东川,将有跋扈之心,于时遣客省使李仁矩出使梓潼。仁矩比节使下小校骤居内职,性好狎邪。元戎张筵,托以寒热,召之不至,乃与营妓曲宴。璋闻甚怒,索马诣馆,遽欲害之。仁矩享足端简迎门,璋怒稍解。他日作叛,两川举兵,并由仁矩献谋于安重诲之所致也。”
  梁太祖初兼四镇,先主遣押衙潘ヴ持聘。ヴ饮酒一石不乱,每攀燕饮,礼容益庄,梁祖爱之。饮酣,梁祖曰:“押衙能饮一盘器物乎”ヴ曰:“不敢。”乃簇在席器皿,次第注酌。ヴ并饮之,ヴ愈温克。梁祖谓其归馆多应倾泻,困卧,俾人侦之。ヴ簪箨冠子,秤所得酒器,涤而藏之。他日又遣押衙郑顼持聘,梁祖问以剑阁道路,顼极言危峻。梁祖曰:“贤主人可以过得”顼对曰:“若不上闻,恐误令公军机。”梁祖大笑。此亦近代使令之美者也。
  朱瑾之据兖州,梁祖攻之未克。其从父兄齐州刺史琼先降,与琼同诣壁下以晓之。瑾乃遣都虞候胡规出献款曰:“兄已降,愿贷瑾不死,请以镇委吏。”既而启延寿门,陈牌印于笥,曰:“兄来,请先奉此。”梁祖命琼受之,葛从周疑诈,选勇士孙少迪等仗剑以驭。琼曰:“彼力屈,不足疑。”琼进前受印,瑾单马,曰:“兄独来,密语耳。”始相及,瑾令骁卒董怀进勾曳琼坠马,乃发所匿刃杀琼,勾戟突出牵入之。须臾,城上鼓噪,掷琼首于埤也。我军失色,梁祖哀恸久之,斩军谋徐厚,署琼弟比为齐州防御使,恩礼殊厚。瑾竟弃城投扬州。
  梁祖宿兵岐下以迎昭宗,敌垒尚坚旦思班退,亲从指挥使高季昌抗言曰:“天下雄杰窥此举者一载矣,今奸党已窘,更少俟之。”季昌乃密募人入岐为告事者,有骑卒马景应命。因朱友伦总骑军且至,将大出兵迓。景请其时给骏驷杂所出队中,十许里,跃马西逸,叩岐,以军怨东遁为告,且言列寨留卒尚万,俟夕将逝,宜速掩之,当落我机内矣。然是往也决无生理,愿录其妻孥。梁祖忄妻然止其行,景固请,乃徇之。明日军出,诸寨屏匿如无人,不十里,果风骑却走,岐人纳之,不失厥料。岐军启两扉悉众来,我师宿已秣马饱士,中军一鼓,百营俱进,大破岐军,十不存三四焉。李茂贞丧胆,昭宗降诏还京,始遂奉迎矣。功归高公,而马景妻孥倍加轸恤。且解扬以守正为忠,不顾其身也。马景以死命行诈,非图身也,人之难事唯景有之。
  宣州田κ、寿州朱延寿将举军以背杨行密,请杜荀鹤持笺诣淮都。俄而事泄,行密悉兵攻宛陵,延寿飞骑以赴,俱为淮军所杀。延寿之将行也,其室王氏勉延寿曰:“愿日致一介以宁所怀。”一日,介不至,王氏曰:“事可知矣。”乃部分家僮,悉授兵器,遽阖州中之扉,而捕骑已至,不得入。遂集家僮,私阜帑,发百燎,庐舍州廨焚之。既而稽首上告曰:“妾誓不以皎然之躯为仇者所辱。”乃投火而死。古之烈女无以过也。
  唐乾符中,荆州节度使晋公王铎后为诸道都统,时木星入南斗,数夕不退。晋公观之,问诸知星者吉凶安在,咸曰:“金火土犯斗即为灾,唯木当应为福耳。”咸或然之,时有术士边冈洞晓天文,精通历数,谓晋公曰:“唯斗帝王之宫宿,唯木为福神,当以帝王占之。然则非福于今,必当有验于后,未敢言之。”它日,晋公屏左右密问,冈曰:“木星入斗,帝王之兆。木在斗中,‘朱’字也。”识者言唐世尝有绯衣之谶,或言将来革运或姓裴,或姓牛,以为“裴”字为绯衣,“牛”字著人即朱也,所以裴晋公度、牛相国僧孺每罹此谤。李卫公斥《周秦行纪》乃斯事也,安知钟于砀山之朱乎
  梁开平中,潞州军前李思安奏壶关县庶穰乡人因伐树倒分为两片,内有六字,皆如左书,曰:“天四十载石进。”乃图其状以献,仍付史馆。尔后唐庄宗皇帝自晋王登位以为应之,中间石氏自并门受国称晋朝。湖南马希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