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之食,并许其妻以养赡终身,哄之登山,族众拉其左手,共殴毙命。弃尸报官,以为图财之计。检验时,其妻始知被骗,欲出而呼冤,而为众所阻也。案经审实,办一主谋两凶手,正解省定罪,而沿途俱病毙矣。璧庵语人曰:“此等案少不细心,良民必多受累,鲜不堕小人计中矣。天网恢恢,小人亦何尝能漏网哉?”

  ◎黄璧庵述六事黄璧庵云:瓯宁县水吉地方乡村最盛,有游贡生名廷佐者,家素丰,好行善事。嘉庆间,浦城水灾,尸骸满河,廷佐为之恻然,因顾人捞埋。初用棺柩,市肆一空,继以布被。不足,又继以布疋。计所殓不下数百具,其义冢至今犹岿然。

  次年冬,有乡之无赖子,索诈不遂,寻短计于半夜,潜往廷佐门首自缢。至天明,竟为人所救不死,询之,据云上绳时,有无数男女紧抱其足不放,气遂不绝。里人共知为拾骸之报云。又云:建阳县乡间,有甲与乙居同村,且至好。甲业儒,年少轻狂;乙开酒肆,其妻颇有姿。一日,数人醵酒宴会,甲与乙皆与焉。至夜半,甲复沽酒于乙铺,乙巳入醉乡,遂与乙妻奸好,竟有孕,其夫不知,外人亦更无知之者。无何,甲病将危,时适乙妻临产,甲自言当往生乙家,其房门有老母看守,不敢遽进。闻者至乙家,视之果然,因以计使母避去,而房内巳哌哌泣矣,甲亦于是时遂亡。乙子稍长,不独貌似甲,兼且神似,至今俨然一甲之后身,其事遂昭著,于两家俱不能讳。天之弄人,亦巧矣哉。又云:建阳城内有在城隍庙前开豆腐店者,于元旦黎明开门见照墙挂一入学榜,榜上有其甥名与甥之同窗友某亦与焉。因亟整衣往二家贺年,并道喜。是年春,二人同赴院试,皆未应府考者,行至北津地方,离城二十里日,将晚,又闻学院已入城,其甥急于应考,径渡而去。某恋恋于店妇,遂留宿焉。越日,大雨,水涨,不得渡者数日。某入城而府册巳送矣。及揭榜,其甥果获售,某遂郁郁而归,以白丁终。一念之差,显报如此,可不悟哉!又云:闻我郡前次修府志时,行文各县查取节孝,松溪县有一妇人,夫死后有外好,相订终身,其翁姑促之改嫁,另许他姓,妇不允,遂自缢而亡。当事者未审其原委而以为节也,开列事实以闻,恩准建坊,逾年竟为雷火击碎。吁!人可欺,天亦可欺耶?又云:政和县东乡一屠牛者,少获薄赀,及老而子仍守故业,大门外常设一木砧,以破牛头,历有年矣。一夜,其木砧忽变为牛头,沿街旋滚,有见之者。次夜,其堂屋有无数牛斗声彻于乡里。至第三日,其子以卖牛肉与营兵争价殴死营兵,其父年老吓死,子亦照例抵偿其家,缘案,遂至一贫如洗。此嘉庆末年事也。至今,杀牛者皆引以为戒焉。又云:嘉庆初年,广西怀集县有一小卒马姓者,无赖子也。一日出城,至南门,捡一钱票,载钱数百千,不知为何人所遗失者。因日持票俟于门之左右焉。无何,有钱商某仓皇而来,遍觅此票,马卒询得其实,慨然付还。与之分半,坚辞不受。商曰:“此好人也。”亟思所以报之。时适钱厂缺人,因延之代管,且分一干股作本。

  越数年,某商以广东人年老路远,愿收本回家。其厂中出息,全付马料理。不数年,获利至数十万金,竟成巨富。虽其家世式微,富亦及身而止,然天之报施可不谓厚且速哉。

  ●卷六◎宿孽焦孝廉妻金氏,门有算命瞽者过,召而试之,瞽者为言往事甚验,乃赠以钱米而去。是夜,金氏腹中有人语曰:“我师父去矣,我借娘子腹中且住几日。”

  金家疑是樟柳神,问是灵哥儿否?曰:“我非灵哥,乃灵姐也,师父命我居汝腹中为祟,吓取财帛。”言毕,即捻其肠,痛不可忍。焦乃百计寻觅前瞽者,数日后遇诸涂,拥而至家,许除患后谢以百金,瞽者允诺。呼曰:“三姑速出。”如是者再,内应曰:“三姑不出矣,余前生姓张,为某家妾。被其妻某凌虐死。某转生为金氏,我之所以投身师父为樟柳神者,正为报此仇故也。今既入其腹中。

  不取其命不出。“瞽者大惊,曰:”此乃宿孽,我不能救。“遂逃去。焦悬符拜斗,终于无益。每一医至,腹中人曰:”此庸医也,药亦无益,且听入口。“或曰:”此良医也,药恐治我,便扼其喉,药吐而后巳。“又曰:”汝等软求我尚可,若用法律治我,我先食其心肺。“嗣后每闻招僧延巫,金氏便如万刃刺心,滚地哀叫,且曰:”汝受我如此煎熬,而不肯自寻一死,何看性命太重耶?“焦故南昌彭文勤公门士,彭闻之,欲入奏,诛瞽者。焦不欲声扬,求寝其事,而金氏竟以此毙矣。此乾隆四十六年夏间事。

  ◎江西某许画山《青阳堂文集》中有《江西某传》一篇,盖近事也,故讳其名。传曰:江西某,积恶两世矣。成进士,家居需次,念所以自忏者,乃改行,期年而双目盲。愤然曰:“吾积恶而第,积善而盲,是天之果不欲吾为善也。不然,何天之福淫而祸善也。”卒为恶如初。自是得医而双目豁然矣。某素以文字自雄者也,以瞽废,及复明,故技毕作,终以为某寿序坐蜚语弃市,时乾隆甲寅四月十一日。

  邓苑华云:“某,江西之南丰人,许子曰:”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