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今先生之幼子(承绛),以道光甲辰进士官山西知县。先生之孙(启匀),以嘉庆己已进士历官御史。

  (启封)以嘉庆癸酉副举人,官浙江知县。曾孙(立锦)又中道光庚子举人。目下孙、曾不下百余人。呜呼,盛矣!

  ◎方勤襄公吾闽台湾林爽文之乱,福节相(康安)来平之。随带军机章京二员,一为方葆岩(维甸),一为范叔度鏊,节相倚之若左右手。命方专司讯鞫,范专司文奏。

  收复诸罗日,在番山中搜出逆民千余人,节相欲尽置之法,姑付方讯录供词。方逐名细如研鞫,则皆被胁从者,欲并释之,节相不可,方持之益力,后竟得尽活。

  此后搜山所得,悉仿此办理,所全殊多。时论谓方之功德甚大,宜有报。后果扬历封开,终于直隶督任,谥勤襄。家大人曰:“葆岩两世为直隶总督,其父恪敏公积厚流光,尝以片言释保定疯民犯跸之案,最著人口(事详前录)。又闻姚姬传述,公五十外尚未有子,抚浙时,使人于金陵买一女子,公之女兄送之至杭,择日将纳矣。公偶至女兄所,见诗册有相知名,问,知此女携其祖父作也。公曰:‘吾少时与此女祖以诗相知,安得纳其孙女乎?’即还其家,助资嫁之,时公年六十一矣。是年,室中吴太夫人即生葆岩。今复为尚书总督,继公后。呜呼!此恪敏公之隐德,人鲜知者。闻勤襄公尝言家门鼎盛,乃皆不由翰林出身为憾,今公子传穆,己由词林出守,氵存擢监司矣。

  ◎胡中丞翻阳胡果泉(克家)先生,为家大人乙卯会试荐卷师,相待极好。初拟拣发吾闽道府,相订同出京,谓有还乡省亲之乐也。旋放广东惠潮嘉道,乃命家大人留京夏课,不必出京。在刑部,以仁恕为主,不肯稍涉私心,得观察。谢恩之日,夜起尚早,坐而假寐,见一青衣来请入署,胡曰:“顷当进内,不能去。”青衣曰:“去来不误。”因命驾舆,答言已备。不觉出门,登车疾驰而去,过一门,黑如漆而有光。再进,则光明绿瓦大殿矣。入则中坐者三,见其来,皆起而拱。

  先生上前揖毕,阶下跪一人,两臀溃烂。上坐者曰:“此人当暑应缓杖,控言未缓而决,因伤溃死,是否?”胡答以杖罪系某照例审断,决则某已病假,不知也。

  遂检查册子,其时果在假中。又一人捧首而前,言罪当缓决,误人情实。胡答以斩缓系我所定,情实则堂官所改。于是上坐者乃命设坐,好语勉慰之。既出,仍登车而回。路遇旧吏某,乃数日前死者,舆前叩首,称某母老家贫,殡不能归,书室字纸篓乱纸堆中有银三十两,乞检付其家人。又某吏曾用银三百两,以相好故无券无利,今将不还,求饬其速行归结。时先生忽忆递折误矣,吏曰:“有人已为奏请病假,无虑也。”先生乃醒。次日,自至吏家,向纸篓检之,果得银三十两。更召某吏至,语以故,某吏大惊,不数日即将前项筹还。冥冥固不可欺,非先生之仁心为质,亦不能整暇周至若斯也。先生由外台扬历开府皖中,每为人述前事如此。

  ◎陈方伯江西德化陈东浦方伯(奉兹),初以进士为四川知县,当金川作乱,大兵过境。上宪多委以苦差,公主炮局及修葺兵兴桥路,常居口外山谷间,濒危者屡矣。

  同僚亦不之恤,上宪更不垂怜也。有三杂土司者,地当进攻金川之孔道,官兵猝至,三杂长卓尔码,妇人也,疑且伐之,闭门相拒。将校大哗,谓三杂畔矣,宜先攻破之。公疾行,告将军曰:“三杂非畔,未知国家意耳,请以单骑往察而谕之。”将军从公策,公至,数语间,卓尔码即散守者,具状上谢,且奉军过甚谨。

  后得诏,加封贤顺。卓尔码谓惟公能活我,又予我以荣也。至今铸像事之。公在蜀中二十七年,至是,以军功氵存擢至江苏布政使。

  ◎孙观察孙伯渊先生(星衍),耿介自持,不随流俗。以一甲进士授编修,时和坤当国,一时英俊,多屈收门下。公自守,独不相往来。和衔之,公散馆试《厉志赋》,用《史记》搁绸如畏语,和指为别字,抑置二等,以部员改用。故事,一甲进士散部,或奏请留馆。时和方掌院事,欲公至面商,公卒不往,曰:“吾宁可得上所改官,不受人惠也。”又由编修改官可得员外郎,前此吾闽吴文焕有成案。或谓君但往一见,即可仿办,公曰:“主事终擢员外,何必汲汲求人。”

  自是,编修改主事遂为成例。补刑部直隶司主事,时领部务相国阿文成公、大司寇胡庄敏公皆刮目相待,派人总办秋审处。同人皆目君为书呆,不相浃洽,惟同年张鞠园(祥云)素与公以古学相切靡刂,既同官相得,而议狱多龃龉。鞠园主精明,公主仁恕,往往依古义以求平,多所全活,为长贰所爱敬。久之,同人亦渐无后言,是年,伊墨卿先生新入部,其尊人云林光禄饬之曰:“治狱最难,吾愿汝法伯渊可耳。”公自改官后仅六年,即由京察出为兖、沂曹道,权臬事七。

  越月,平反至数十百条,活死罪诬服者十余案。亦不以之罪县官,曰:“县官岂能尽明刑律,皆幕僚误之也。”解组后,侨寓白门,专以揄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