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适有县役某催科至其家,伺其夫远出,突入内室,举手摸其颈。顾大惊,旋入房,泣语其小姑曰:“此颈忽为男子手所加,岂可洗乎?”遂缢死。其小姑亦不知县役为何人,旁无觉者。越两月,某役偶乘舟过南浔,忽见顾氏上其舟,役忽告舟人曰:“吾前者不过以手摸其颈,何遽死乎?”遂投水,适遇来船牵缠其颈,不能解,立时流血死。舟人扬其语,闻于小姑,其事始白。而报应亦奇矣。

  又云:长洲有徐某者,富而悭,亲友借贷,每拒弗见也。其子年弱冠,颇思干蛊,往往延接,或私自周给之。其父大怒,以为不肖,俟其见客时,持杖挞之,欲以绝其往来。未几,其子病,医药难施,或云獭肝可疗也,乃重值购一小獭,取其肝。未及服,而獭鬼来索命,云:“杀吾子以疗尔子,岂天理所能容乎?”夺其药去。徐某百计禳祷,卒无效,其子竟颠痫以死,而家道落矣。

  ◎常熟某甲常熟张塘楼有某甲,种田为业,家道小康。邻家有佣者,娶妻甚美,某甲见之,窃自念云:“若得此妇为妾,死无恨矣。”遂召佣者置之家,俟其饱食后,令其负重,如是者年余,遂得疾死。旋纳其妻,以为得所愿矣。越一二年,当八九月间,新雨乍晴,稻禾初熟,某适在田畔游行,见丛莽中佣棺欲朽,忽生善念,以为此人因我而死,今年冬底必将此棺入土,以慰其幽魂也。忽闻棺中有声,突出一蛇,啮其足,某甲大惊,负痛疾行,蛇尚在足蠕,数剔之不去,而某已惫矣。

  因自吐其前谋于众,一村老幼咸来聚观,某甲死而复苏者数次,忽谓其妾曰:“我腹痒不可忍,急取刀破吾腹看其中果何物也?”遂抱持其妾而死,须臾妾亦死。

  ◎不养猫吾闽乡谚有“三代不养猫,全家无病耗”之语。闻福清有叶叟者,台山相国之后人也,素悯鼠,不畜猫。年四十余,忽于春日患噎症,至冬益剧,薄粥不能下咽,自分必死,长夜不寐,燃灯枯坐。适几上有炒米半瓶,群鼠欲窃食而不能入口,俄有一鼠衔一箸,植瓶中,以口咬箸,又一鼠衔其尾而曳之,瓶遂倒,群鼠争就食,啸呼为乐。叶叟观之,不觉大笑,咯出一赤物,如新生小孩之拳。顿觉胸前清爽,遂能吃粥,旬日全愈。又四十余年而考终。按此事亦甚小,然不可谓非适逢其报也。

  ◎狐报恩江阴高柏林者,少无赖,貌韶秀,住广福寺。旁。一日,见众僧缚一狐,将就刃矣。高再三劝止之,方释缚,狐已逸去矣。后于佛前求问终身,得吉笤,心窃喜,私计他日得志,当新是寺。及晨,有某邑宰召高为长随,颇宠任之,呼曰“小高”。宰治故冲繁,差使络绎,一日有钦差过,召小高付以千金,令办供应。

  小高至驿中,前站已到,仓皇迎接,忽失金,愤极,欲投水死。旋有一老人救之,曰:“汝命应发大财,此非汝死所。”时供应铺设一无所备,钦差故廉俭,一见反大悦,以为好官,召其仆谕话,见其伶俐,即令跟随。嗣后声光益大,凡关差盐政,皆任为纪纲。不十年,拥资数十万金,自郡守以下多与通兰谱者。居然出入衙门,延为上客,后果重建广福寺。地方官仰体小高意,亦为之科派民间,百姓哗然。有好事者撰碑记一篇,假邮封直达抚军前,抚军察其事,据实奏闻,遂成钦案。先是,小高感老人恩得不死,乃塑像于家,每晨必礼拜。至是案发,乃泣跪像前求救。其夕,家中忽闻呼嗥声。明晨,视塑像汗出,如是三夜,忽闻事得轻办矣。或曰:“即此老人往托某公为缓颊,小高实不知。”后知老人乃狐也。

  ◎狐报仇嘉庆乙丑间,陕西甘棠县有高中秋者,素无赖而美须髯,身长八尺。尝入山打猎,有狐数十头,尽为杀剥其皮而食之。是年十二月,忽有二女子从天而降,娇美绝伦,自言琼宫侍者,谓中秋曰:“上帝使我侍君,君有九五之尊,愿自爱也。”中秋窃喜而无相佐之人,告之同邑武生王三槐,及本营参将旗牌官高珠。

  王、高皆同伙打猎者也。闻之均大喜,遂以王女许中秋为正宫,而以二女为妃嫔。

  二女者,能撒豆成兵、点石成金之法,试之果然,遂起意谋为不轨。中秋有佣工史满匮者,二高欲胁之以为将,而史不屑。一日,闻二高与王将割满匮头祭旗起事,约有日矣。满匮星夜入城击鼓,县令知其事,一面飞禀上台,而以满匮为眼目,尽捕获之。是时,方葆岩先生为陕西巡抚,状其事于朝,中秋等皆凌迟,惟两女者杳无踪迹,盖狐报仇也。狐亦恶极矣。

  ◎又淮南王某者,家素封,因开质库,扩邻屋,见有小狐三头,家人共逐之,王必欲杀之以除根,因毙其二。自此家中作闹无虚日,嘉庆己亥冬日,质库火烧,深受赔累。以此控告张真人,给牒而归。安静数月,复闹如故。王不堪其扰,将烬余当包陈本四万余金卖与程姓,程宅忽闻空中语云:“吾与王姓有仇,尔可不买。”其妻闻之甚明,遂不成约。辛丑三月,包楼复起火,烧尽无余矣。

  ◎蛇报吴县乡民某,有往穹窿山进香者,见舟子击一小蛇,某在旁戏语曰:“蛇能索命,击之者往往不祥。”语毕,径避去,亦不救也。是夜,梦有一蛇人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