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恰遇诸途,曹大惊曰:“恩人何亦流落至是耶?”王告以故,曹即邀至其家,时已戒寒,易以冬衣,并为赁小屋以居,复割田二十亩俾营生焉。后曹某忽获藏镪巨万,乃以分润王某,王亦得自立,全家温饱,人两称之。

  ◎湖北韩湖北韩某,本营伍中人,道光壬寅奉调防堵至江南途中,有同伍曹某者,夜见草屋中有灯光,则少妇独居也。推门而进,势将为强暴之行,适韩某过,闻妇人呼号之声,入门见曹如此,大声疾呼曰:“若敢无礼,定断汝头。”曹畏而释之。后韩竟以军功授职,今且专阃矣。

  ◎安庆赵安庆赵某,家小康,值母没,延徽州汪某代寻阴地。汪每自夸其堪与之术,醉后并言己之生圹可出状元、宰相,赵某闻之,暗中羡甚。未几,汪以病没于赵宅,赵为之殡殓。逾时,汪子来扶柩,赵即以己母之柩与之,而将汪柩葬于安庆,不知汪之术本不精,所言多欺人,其自定之生圹固水泉风蚁之窟也。汪子不知,已将赵母之柩葬入。赵以一念之贪,将亲骸轻弃此地,不久而赵祀遽斩,尚懵然不知其来由也。

  ◎江西滕江西滕某,年少有美才,家亦饶裕,因赴乡收稻,见佃户谭某之女而悦之,以故频相过问。嗣又赴谭家,适女独居,挑之不从,强污之。女力竭声嘶,知不免,谆求愿充妾滕,滕某许之。盟誓再三,偕缱绻焉。未几,女受孕,嘱滕早为之计。滕某佯诺之而心惧家室之妒,未敢言也。既女腹渐大,父母严诘之,女以滕某前情告。其父趋至滕家问之,滕坚不肯认,其父回严,挞其女,血流堕胎而死。自是某每入闱,必遭鬼祟,不能终事而出,遂落魄终其身。

  ◎常州胡常州胡某与邻妇相悦,目成已久,未得其隙。闻其夫外出,随与邻妇密约至家一会,而碍其妻之在室也。适胡某欠其妻母四金,遂勉力措金交其妻送还之,妻因天雨不肯出门,胡逼之前往,而邻妇败节矣。不料妻至中途雨甚,隐身枯庙中,猝遇恶少强污之。又遇其戚撞破其事,遂播于众。胡亦微闻之,不敢深究。

  天道报施未有如是之速者,吁!可畏矣。

  ◎贵阳施贵阳施某,性淫荡,其妻善针黹,有邻女从其妻求学焉。一日,其妻偶外出,而邻女适至,施某乘间强污之。女畏羞不言,亦不复至。后此女出嫁,其夫以其非完璧也,辱詈而切诘之,女愧,遂服毒死。施某随于次月覆舟而亡。

  ◎南昌罗南昌罗某,精于命理所推,乾隆间各造多奇验。自推命运无大禄籍,惟庚子科可得一榜,与王某同学,推其命,则谓毕生无中理也。己亥冬,馆邻有孀妇,少年美艳而不能自持。初挑王,力拒之。继挑罗,罗诧为奇遇,遂频往来。庚子秋,王某登乡荐,而罗落孙山矣。罗方疑谓命理不灵,岂知冥冥中有默为转移者乎?

  ◎广东尹广东尹某,与武某交谊最深,联为兄弟。武某本富家,性淫荡,尹更诱以声色,堕其术中者不少矣。武囊已罄,尹伪称贷助其游荡,子母兼权,而武之居宅归尹矣。武所居之屋值二万余金,尹以三千金盘剥得之,其积余三千金亦武家物也。尹方自鸣得意,不料夷船坌至,兵火延烧,倏成平地,家赀悉归乌有。尹本乡居,非兵火所能及,因得武屋而迁居,遂遭此劫,人谋亦何益哉?

  ◎山东傅山东傅某,年三十余矣,十应小试,未得入泮,遂欲纳监应乡试。苦无资,因念有族叔母李氏经营力作,积有二三百金,李少年苦节,勤力抚孤者也。其子尚幼,傅告以淮北票监利息甚大,李惑之,卖田质产得银二百两交傅为办票盐计。

  傅得银,即赴省报捐监生。回里,李屡问本利,傅一味含糊。后问之急,傅以翻船淹消为词。李大失所望,因哭诉于县城隍庙中,梦神谓曰:“汝族侄本应中一榜,今若此当削其籍,并夺其算矣。”是年,傅初入闱,三场俱甚得意,而闱中卷已入选,忽为雨漏渍毁,临时换他卷。未逾月,傅果暴亡。

  ◎雷李至交岳州雷某,富有家财,道光六年病笃时,知其子不肖,密以黄金百两交其邻李某代为收存,平昔至交也。李某贫甚,布衣疏食不改其素。后雷某之子果荡废无人状,李召雷子至家责之,问以知悔否?雷子伏地悲号,自陈愧悔。李即以存项付之,原封犹未动也。今李子旋登甲科、司铨部,李某躬拜荣封,楚人每啧啧乐道之。

  ◎孙文至交湘潭孙某与文某,至交也。孙某之父贸易汉口,令孙某在家奉母,而母病甚危,适得汉口来信,父亦病笃。孙某欲赴湖北则母病难离,欲不往视则父侧无人,寸心如割。商之文某,文怆然曰:“于此而不助一臂,焉用朋友为。且我无父母,家无他累,可以代君前往。”遂附舟而去,舟过洞庭,遇风覆舟死。文某忠于为友,此行众所共知,而偏护此报,皆为惋悼不已。孙某犹未之知也。一日,忽梦文某纶巾鹤氅而来,曰:“余以前生罪孽至重,已应覆舟之劫,今日之死,分也。

  然以区区一念之忠于为友,上帝悯之,已证善果,登仙籍矣。子亦孝于事亲,子父恙已愈,可无虑,子其勉之。“孙后得汉口家书,果如所言。

  ◎王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