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舍弟来见,不佞嘱其致意,约以订期相面,而台旌又自即到安平。在台台星言夙驾,过于太骤,在不佞脂车不遑,致■〈束〉接应;礼节之略,冀以情亮。
  日接刘部院来翰云:「其中机宜,天使能面传」;又二舍弟及李德、周继武等称,台台一路来,道有的实话欲对不佞面悉,非渠辈所当知。而传述者未审果否?不佞一片鄙悰,政图面罄,非笔墨所能悉者,业已卜期扫榻石。前致一芹,未荷慨纳,兹修不腆,少伸主道。统祈监茹,临颕瞻溯』。
  二使复书云:
  『九重诏下,快睹安澜,弟等何缘,恭逢盛事!昨抵三山,即令李德、周继武等先行。八月二十四抵泉,又着二令弟与黄征明相继前往,预扬朝廷德意,不谓失于传宣,纡回已久,弟伫候至九月十二日黄征明回,十三日令二弟虾亦回,未言接诏、剃头,来请弟等相会,故于十七日往安海。十八、十九,李德、黄征明到,言不接诏、不剃发,弟是以二十日回泉也。
  顷承来翰,复云卜期,不识黄、李二差前言之谬,抑公今日始议剃头、接诏耶?若台翰中刘部院云云,与令二弟道达途中有的实话,此弟所不解者。即使相晤间,不过宣传皇上浩荡德意,与公剃发后上谢恩本,将贵部官作何安插,及四府设防数目修入而已,他复何言哉?似公又不宜以傍语及也。
  弟以一介微躯,而膺朝命,钦限在十月内回京,何敢稽延以身试法?伏祈早决一言,俾得星驰复命。然途路殷遥,用以印信官封相复,免其传闻之误。计程往还,此月二十四日台音可至,□迟亦不过二十五矣。
  若前后隆重鼎贶,断不敢先私情而后朝廷,籍籧完上,统惟谅之』!
  二十四夜,渡舍、荫舍同周继武、李德、黄征明等又来,涕泣恳告曰:『二使此番失意而回,大事难矣!我等复命,必无生理,并太师爷亦难』!藩曰:『更活许多,更易许多,我意已决,无多言也』!
  二十六日,藩又差旗鼓史谠、郑奇逢等再请二使来安平订议,二使亦知藩欲留难他,逐史谠等回报。
  二十九日,二使促渡舍、李德、周继武、黄征明、并颜太夫人等回京复命,和议不成矣。黄征明求藩书回太师。与之书云:
  『三十早所对表台之言,两边情理所易行者,已词尽而意决,虽天翻地覆,誓无更改。表台可星速往泉见二诏使,只以侄早所言决之,以破其牢,恐遇渡弟、李德等要来中左,不与之同来。前言已决,余无别言。纵苏、张复生,岂能动摇吾心哉?若诏使决意回京,亦可持此言以回奏矣』。
  藩又与渡舍书云:
  『兄弟隔别数载,聚首几日,忽然被挟而去,天也!命也!
  弟之多方劝谏,继以痛哭,可谓无所不至矣。而兄之坚贞自持,不特利害不能以动其心,即斧刃加吾颈,亦不能移吾志。何则?决之已早,而筹之已熟矣。今兄之心绪,尽在父亲复禀中,弟闻之亦可以了然矣。
  大抵清朝若信兄言,则为清人,若不信兄言,则为明臣而已。他何言哉!盖叶、阿身为大臣,奉敕入闽,不惟传宣德意,而将以奠安兆民,不为终始之图,徒为轻率之举,不为国家虚心相商,后以躁气叠加。凡行□暴烈,举动疑忌,忽然而来,忽然而去,海外遥远,真令人应接不暇矣。此弟所目睹□。总其立心,只用「挟」之一字而已。若用挟,则当用之干戈,不当用之叶、阿为也。况兄岂可挟之人也哉?
  且四府地方粮饷仅足以养一万之兵,外此数十万之众,何处取给?将何安插?即使不逼之以剃发,尚且不能,况其迫之者乎?又况其画饼者乎?
  夫虎豹生于深山,百物惧焉,一入槛阱之中,摇尾而乞怜者,自知其不足以制之也。夫凤凰翱翔于千仞之上,悠悠乎宇宙之间,任其纵横而所之者,超超然脱乎世俗之外者也。兄名闻华夷久矣,用兵老矣,岂有舍凤凰而就虎豹者哉?惟吾弟善事父母,厥尽孝道,从此之后,勿以兄为念。
  噫!汉有子瑜而有孔明,楚有伍尚而有子胥,兄弟之间,各行其志,各尽其职焉。兄敢不勉?弟其勉之!因便赋别,不尽愿言』。
  时平国公亦有书与定国,令劝藩受诏。另清朝亦欲授定国勳爵。至是定国回书复之。书云:
  『自丙戌冬鳌江泪别兄颜,弟与诸将静安岛上,盼望归期,眼几欲穿。不意宿迁讹传,建宁途梗,杳无音信。致各将士怀疑顾虑。弟乃督舟入揭,通商济籴。屈指八载,不敢只字修候者,总为时势使然耳。
  辛卯春,本省抚镇道觑大侄屯田于粤,侵掠中左,男女遭惨,不可胜数,宝物黄金,计近百万。各将士闻父母妻孥被祸,愤恨欲绝,星夜班师救岛。泉镇马得光(功)贪恋无厌,尚留岛上,被各舟师重围,三战三北,援绝势孤,乃乞命于弟。弟怜沿海百万生灵,纷纷逃窜,不得安生乐业,姑许其请,遂纵舟全渡人马,使得光(功)生还泉郡,弟之力也。及大侄督师继至,闻得先(功)渡脱,略有见讶。岛上被惨,莫怪其然也。马得光(功)既脱,大侄与将士愤气□□,欲有攻郡取邑之举。在弟则因足疾艰楚,自放马得光(功)之后,择地白沙,粗建茅屋,所有大小战舰,尽为渔商,与地方相安者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