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沈给谏迅不平,疏驳之。未几,下澳镇抚司拷讯。或曰,吴仪曹昌时与德翼乡试同门,颇有力,然亦自取也。
故李侍御应升 【万历丙辰,江阴人。】 之舅蔡士顺,自号东林乡人,着尚论录,凡列声气二百余人。书贾携数十部至京,时礼科徐都谏耀克己有名,恐为异己所构,遂以重价尽市之,秘不出。刊者固好事,而市者亦小胆。古有上书耻不与党者,独何人也?
陈司马新甲 【四川举人。】 入都,风埃四塞,黄雾酸鼻,见者以为不祥,后卒弃市。
孙冏丞三杰先为吏科,以连参温辅体仁 【万历戊戌,乌程人。】 被谪,转今官。时薛辅国观日与东林诸公构,而刘都谏安行【万历己未,襄阳人。】 曾先任礼垣,国观都而安行左也。国观往阅卷,曾驳举人曹某卷数语,将题参,安行以伊婿,故力解。于是三杰疏发其事,谓安行以属处,则国观当以受属处耳。上见疏,命取原卷进,止下安行狱,而以国观先驳,置不问。未几,三杰以他事为同里所牵,国观亦挟忿屡驳,竟郁郁卒于官。
王给谏文企 【崇祯戊辰,江夏人。】 先以庶常散,甫得报,即丁艰归。及服阕补官,首以民穷财尽言,奉旨降调。一生止一疏。
上忧国用不足,发万历中所储辽参出外贸易。予时市其中者,上有微孔,色坚而味永,与他参迥异,惟吴仪曹昌时所市最多,皆取其上者。闻此番贸参,获可数万金。
蔡少司空国用 【万历庚戌,金溪人。】 以会推阁员不与,心怏怏,及召对,言曰:「近来党比成风,国家大事皆为数人把持耳。」声色俱激,上默然。既退,冯给谏元与予言曰:「彼欲以此激上,为点用地耳。今上无言,气折矣。」越数日,竟入阁。
范廷尉复粹 【万历己未,横县人。】 与予比邻,不数日大拜,予往谒,见其中庭置案奉佛像,晨昏跪拜而已。时张辅四知【天启壬戌,费县人。】 与蔡辅国用皆庸,予与同年申铨曹佳胤 【崇祯辛未,永年人。后殉闯难,谥节愍,国朝顺治九年改端愍。】 曰:「若辈纵不能益国,或不至害人耳。」佳胤曰:「不然。彼无识又无力,闻所票拟或驳,则心手俱战,极力附会,恐庸之害甚于忮也。」果然。
傅司马宗龙 【万历丁未,昆明人。】 初入见,谆谆以民穷财尽为言,云饷不可加,兵不可增。上初云:「卿言是。」时宗龙指天画地,言愈力,上始不悦,语宗龙曰:「卿但当料理寇敌耳。」既退,语阁臣曰:「宗龙所言,半言官唾余,何也?」自此兵部诸疏无一俞者,未几下狱。
刑科葛给谏枢曾具条陈疏,有「自礼乐工虞以及水旱盗贼,边兵之议增议汰,京饷之额出额入,远而治乱兴亡,近而得失败,无一非辅臣启沃,则无一非辅臣职掌」等语,上加大圈十九,命阁臣票进,遂以说得是拟。枢见疏喜,予曰:「公祸自此始矣。」未几,疏陈边务,批葛某不谙。未几,疏救刘司寇之凤、周郡伯光夏,【天启乙丑,杞县人。】 又批葛某市恩,再发改票,遂降调。一时阁臣以私怨处人若此。
仙居过邑侯周谋, 【崇祯戊辰,新城人。】 熊铨曹文举 【崇祯辛未,新建人。】 同乡也。曾遣二仆入都求迁,宿娼家,酒后泄言,为厂役缉获。其与文举一禀云:「所送尊翁宅者,乃王者兴必有名世者之数也。」又云:「敝座师首揆处业有善意。」东厂以闻,薛辅国观甚不悦。时冯少常元飙奉差回籍,其保举邑令秦姓者,亦以书礼馈被厂缉获,吴仪曹昌时敛金亲友,力解乃息。国观密以闻,于是阁厂水火。而昌时自为大行,即树东林帜。及考选时,见上于部拟各衔多所改定,诸阁臣颇得操议。于是又托国观私人,拜为门生,然国观疑其狡狯,弗信也,卒改科为部,仇隙日深。国观刚愎,夙与东林为难,然不闻有贪秽声。月前,昌时忽语人曰:「国观辈必败,吾已于厂遍处张四面网矣。」国观等知之,然无如之何,不数月果败。予曾询钱主政位坤,【崇祯辛未,长洲人。】 云:「有之。」但视吏部升一美官,昌时必以小纸报东厂,云国观得银若干,厂皆以闻,他日赐死追赃本此。
甄司寇淑性刻,及代刘司寇之凤为尚书,愈深文。每语司官云:「但将应拟杖者拟徒,应拟徒者拟戍,应拟戍者拟辟,则可不驳。」故一时诸司官无不以残刻为事。自安之道,在人之死,岂圣世所宜见耶!
云南二将张铨、彭大道,以失机先经抚臣拟戍,及事下刑部,甄司寇淑改辟,俞之。时事关兵部,杨司马嗣昌仍拟戍,亦俞之。予心语曰:「此正可借题洗发,使上知法官深文如是,又使在下知上无意深文如是也。」故疏云:「此一事也,而忽轻忽重,非兵部纵,则刑部苛。臣为此一事言,而实不止为此一事言。」淑见疏怒,欲是兵部,则己为失入,当引罪;欲是己,则兵部为失出,亦当引罪。时嗣昌以部臣兼阁臣衔,遂不敢言而止,恨予刺骨矣。
傅司马宗龙以复疏拂上意下狱,入门即索钱,及行至天下太平一门,钱尽,监门者闭不使入。宗龙彷徨门外,俟续取钱至方入。又原任谢少司马启光【万历丁未,章邱人。】 下狱,为牢头索诈不遂,被击数掌。予时以久旱,疏请宽刑,且列二事于疏末,有言「不知提牢官所司何事,而致令狱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