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改。】 发,千里百里皆应。所练之兵孰勇孰怯,抚军不时单骑按行部落,即以此程殿最,縻饷者正军法。居守之兵若干,征调之兵若干,一纸书集师数万,如是者三年,可告成功。」腾蛟善其言,然卒为人阻格,不得行。
张献忠破成都,执蜀王,将杀之。王素仁厚,军民皆为祈免,献忠不许。将行刑,雷霆大至,行刑者为之请,不许。已,雷霆又至,复请,献忠乃仗剑仰呼曰:「苍天苍天,生我张献忠杀人,乃独不许杀是人耶!」一时雷霆俱息,王遂被杀。
张献忠破成都,行特科,先以保甲法试文士,一人不赴试,戮及十甲。文士畏罪尽至,邛州生徒心知其奸,以为特科特杀我耳,歃血不赴者六十余人。献忠遂发兵屠邛州,录赴试文士三万人,围而杀之。妇人奸淫后,即以试刃,名曰砺石。成都所属三十余县人民尽歼。
张献忠破成都,尽断男子左手积如山,至今山谷间有倩人置担于肩为糊口计者,累累不绝。其蜀王宫内锦数十楼,悉焚之,金银数十万,悉投于江。
弘光末,北兵渡淮,扬城失守。五月初七日,杨江抚文骢命黔浙郑兵往瓜洲,及门,见辫发者,遂惊溃。北兵进至江口,郑兵亦极力御之。晚浮棹于江,蔽以帷席,中置灯,南来郑兵遥见发火炮【「炮」原「器」,依抄本甲改。】 矢石,不知其误我也。初八日,大雾,兵守京口。北兵则自上游七十里七里港渡,早以五骑来,浙兵及郑兵追之,不数里,遇大雾,矢蔽天如蝗飞,众乃不战而溃。郑兵有船者入海,无船者走丹阳,与浙兵夺舟,而南黔之骑则走金陵,而镇江遂降。丹阳狱囚越狱,村民入掠城中,遂火城外民居,北兵实未至也。其镇江城外民居,官欲焚,北兵止之,得全。
北兵南下,朱保国公国弼等屏人密奏,上慨然曰:「太祖陵寝在此,走安往?惟死守耳。」至是早,渡江信至,中外大震。驾薄暮开通济门,仓皇出狩,百官犹不知,但夜闻甲马声而已。时马辅士英亦不知,惟戎政李司马希沆【崇祯戊辰。庆阳人。】 先知,遂行,士英犹后之也。百官多遁,惟携家者瞻顾不能遽行,诸门尽闭,太息而已。
北兵既渡江,马辅士英惶急,张侍御孙振往见,士英掷刺于地,詈之曰:「若辈误我,使天下之事一朝至此,何见为?」孙振惭阻而退。
阮戎政大铖许钱宗伯谦益入阁,谓必疏纠侯纳言峒曾、 【天启乙丑,嘉定人。】 夏铨部允彝乃可,业具疏稿矣,会国亡不果。
伪太子王之明屡讯,百官皆知伪,然民间犹啧啧真也。至是,一二劣衿为首,率乱民拥立之,御殿三日。又折往赵忻城之龙寓,邀百官入朝,之龙手斩为首劣衿三人,乃退,执之明系狱。刘广昌良佐无拒北意,惟于水西门外纵火焚掠。百姓恐攻城,彻夜惊呼,乃议推保国公朱国弼为留守官。之龙密遣使渡江,启迎北兵。时诸臣犹不知,集议钱宗伯谦益所,谦益太息曰:「事至此,惟有向小朝廷求活耳。」拟启稿送之龙,之龙置不用。内库银绢米豆服玩弓刀之属皆被劫罄,掳马士英及朋党家,又合力剿士英标下川兵几尽。
初,王辅铎潜遁,有识者指众曰:「若误太子,辜先帝恩。」众捶之,铎大呼曰:「此马士英所为,我不与,士英秦桧,我岳飞,若曹无认飞为桧也。」众犹不释,铎须发尽秃,挟至之龙处,汹汹欲扑杀之,之龙佯下之狱,故免。室内所蓄书画极多,与赀俱尽矣。
王辅铎与倪宗伯元璐同籍同官,称莫逆交。及元璐殉难,予持乃弟揭,以谥文正为言,铎拂然曰:「倪年兄以身殉国,不谥亦足不朽,何必文正?予已言之仪部矣。」言虽正而意实薄,此即忘君事仇之先兆也。
北兵将至城外,文臣钱宗伯谦益、梁少司马云构、张侍御孙振、刘侍御光斗、宋中翰灏等五人,武臣赵忻城之龙先行 【「行」抄本甲作「迎」。】,余皆续往。时李少司马乔、姚廷尉思孝已薙发为僧,之龙亦勒之出,同谒豫王,赐饮食,席地噉。之龙靖难功臣赵彝后,至是,启门降。刘诚意伯孔昭,独率麾下兵先斩关出走。豫王勒各官具花名手本画卯,不到者搜捕,咸加皮鞭。点名者王辅铎、蔡辅奕琛也。
钱宗伯谦益疏云,原任吏部尚书房壮丽, 【万历乙未,安州人。】 当畿辅陷时投井死,一入逆案,遂不得出,此与杨副宪所修【万历庚戌,商城人。】 殉贼同。但杨纳言维垣系壮丽同乡,何以洗雪逆案一疏独不及壮丽?可疑也,尚俟别考。
豫王先遣兵千余,命钱宗伯谦益、梁少司马云构等统之搜宫。方入坐定,即问:「崇祯太子安在?」乃出王之明于狱,与上坐,指语诸臣曰:「此真太子也。」已,见内外俱定,乃屏不召。时谓之明之来,乃北廷所遣,盖以此扰惑臣民者。
北兵往芜湖袭驾,无一人知者。时驾已至太平,犹寂然。朱抚军大典、阮司马大铖入见舟中,俱入阁。黄靖国得功入见,誓力战以报。未几,得功兵方四出掠民家,北兵突至,得功仓皇出战,初中一矢,犹不退,继矢贯其喉,得功知不济,自刎死。其中军田雄,入舟挟上降。马辅士英已先期奉皇太后走浙矣。驾至南京城外,诸降臣顿首豫王前,请无死,且求往见,谕曰:「惟弗行君臣礼可矣。」时驾戴僧帽,着蓝布衣,马、阮诸臣往见,惟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