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待。若至彼国时,以代先皇帝复仇为辞,廷谢之。待其情意渐洽,方与议和。若骄蹇不从,则骂敌而死,未晚也。」言未竟,懋第慨然曰:「彼吾属夷,非辽与宋比,虽富郑公膝,亦不可屈。」予服其理正,遂不竟所言。至燕京,议见摄政礼,同行总兵陈洪范等皆言欲全国以全身,必屈膝乃可,独兵部司务陈用极曰:「吾辈千秋气节,皆系于此,何言屈膝!」懋第亦以书内有「不屈膝即为不辱命」语,故持初议甚坚。而洪范畏祸,且潜通摄政左右,故独得南旋。懋第等已遣,复追还,改馆太医院,题其院门曰:「生为大明忠臣,死为大明忠魂。」后有续议遣使者,上曰:「我往被拒,祗取辱焉,但图内治可矣。」然空言无益也。
左少司马懋第等北使,为犒师,为祭山陵,访东宫二王 迹。其奏:「据探官探视,先帝梓宫以三十六人、周后以十六人,舁至田贵妃坟上,民醵钱四十千,开隧道安厝。此山陵局也。」东宫二王,钞有「北示云,有一男子自称太子,至周奎家,入见公主,主为先帝手砍折臂,未死也,此人掩面哭,公主不相识。奎入奏,令侍书朱国诏等及为太子医癣内官等辨认,皆以为非,惟一管鱼【「鱼」字依抄本甲补。】 池内监三武侍卫武臣以为是。及见袁贵妃,贵妃云,太子有四虎牙,牙根甚黑,今无此,非也。发刑部审, 【此下抄本甲有「云鱼池太监进鱼入朝,侍卫官侍班遥望,皆不的」十九字。】因欲置伪太子死,恐真太子藏匿,故留之,令父兄出首。此东宫之局也。」二王杳然。后陈洪范归,言皆为闯杀,亦未确。
忻城伯赵之龙有疏荐逆案陈常少尔翼, 【万历丙辰,山阴人。】户科吴给谏适 【崇祯丁丑,长洲人。】 时移署吏科,钞参其非,之龙怒,疏争之。然张太宰捷不顾也,仍奏起用尔翼。时杨纳言维垣 【万历丙辰,文登人。】 由逆案雪,然不欲多雪,每语人曰:「若不应雪而雪,则雪者不光。」故尔翼虽题用,终不登启事。
蒋侍御拱宸,先帝时疏侵刘东平泽清,泽清遣人刺之途,以不遇免。至是复官,泽清出不逊语,故独不登启事,镇臣之能夺权臣柄如此。又先任宋少司农之普,曾荐钱宗伯谦益等,冀取容门户,复为章都谏正宸厌薄,钞参之。至是,夤缘张侍御孙振、黄侍御耳鼎疏荐求起用,亦以见恶泽清寝。后仕北为户部主政,忽堂忽属,又泽清恶得其正者。
解司寇学龙再以从逆六案上,兼谓停刑,盖为光时亨与周锺缓须臾死也。恐马辅士英不悦,或再驳,适士英援例乞罢,方注籍。学龙不过,止过王辅铎密商。疏上,批允,有「详慎平允」褒。迨士英见揭,则旨已下矣,疑学龙欺己,会讯僧大悲狱,阮少司马大铖与张太宰捷怒杨银台维垣等,言早晚当有疏,学龙遂移病。初,大铖入士英幕,多微服小舆,每学龙以和衷语进,大铖辄属垣听,乘机中之,有以也。
阮少司马大铖语人云:「皇上早朝宴罢,何云溺声色?乃门户诸奸以此诬蔑君德耳。」又张侍御孙振云:「皇上御讳为十八,所云「十八孩儿与胡战者」,非谶乎?此万年祚也。」其相率蒙饰类是。【御名由崧。】
少司马大铖意气轩骜,侵挠铨政,其门如市。马辅士英稍和,然亦以铨部为奇货,或有未经考授径补推知者,或有曾经补官,合入大选,而入急选以便掣缺者,重以刘文选应宾卖官鬻爵,恃二人为墙壁,张太宰捷画题而已。或夜榜大铖门曰:「闯贼无门,疋马横行天下;元凶有耳,一兀直犯神京。」又为对曰:「闯用牛,明用马,两般禽兽;清用铨,明用铖,一块金钱。」其为人恶若此。
少司马大铖为都谏时, 【此句古学汇刊本作「阮都谏大铖」。】 与魏都谏大中 【万历丙辰,嘉善人,谥忠节。」】 以吏部一缺相迕,然大铖资俸居先,迫之去者,过章都谏正宸尝言之。至魏忠贤杀大中,谓为大铖阴行赞导者,亦深文也。但一出而悍傲贪横,锄正引邪,六十老翁复何所求?而若敖已馁,何不留千秋名,乃遗万年臭?读恢复防江二疏,良为惋惜。若张太宰捷,居官清干,居家孝友,尤不当抑。及为冢宰,追怨东林刺骨,且以诸勋臣及士英、大铖荐己,一切推升,悉听颐指。又起用张侍御孙振、袁侍御弘勋。【万历己未,慈溪人。】 以乱国是。若非一死,不免鲜终。
崇祯癸未岁,左帅良玉惮贼势鸱张,托言饷不足,将就粮南畿。阮司马大铖时犹为民,以招其年侄侯生方域与交不赴,素恨之,遂言方域与良玉善,将内应。方域贻书诮之,内云:「执事忮机一动,长伏草莽则已,万一得志,必至杀尽天下以酬其宿所不快。」至是乃验。
吴学士伟业以奉差行与阮戎政大铖别,大铖曰:「上仁柔主,一切生杀予夺,惟予与数公为政耳。归语声气诸君,猿鹤梦隐,定不起同文之狱也。」又曰:「周锺、光时亨自有公论,周镳无死法,惟雷演祚当正大法耳。」其横恣如此。
王选司重既与徐太宰石麒相继去,以张太宰捷代。捷虽有守,勋臣、柄臣、中人、要人挟恩势为请托,更承以委靡多欲之刘选司应宾,闽浙监司尽行变置,一应人托,一饱己欲。初尚价廉,渐之涌贵,如闽中一道,一农部以七百金幸得之,命甫下而丁艰。一候补监司,即以李元功力,用千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