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顾夺官以逭其罪,如郭子仪之雪李白。黄疏上,颇遭抨击,而陈狱亦为小挺,遂得长系,或者谓黄稍近古道云。

  【列营举炮】近年中外备兵使者,早晚堂俱举炮,至直指行部则无声,去而复作。弇州纪之以为不雅。然此事本非故典,其避台使亦宜。若总督军门,体尊位重,其用军容盛礼,乃分内事。邢昆田少保在蓟辽时,遇巡关御史阅视,亦命暂停举炮,各道争之不能得,御史喜过望,以为尊己,疏荐语极其不情。

  又涂镜源宫保(宗浚)为宣大制台,与按君宴会,遇有公事,按君须独出见,更衣领稍偏,涂为手整之,此御史亦亲为人言。

  二公皆著勋边阃,品无可议,其隐忍以就功名,亦犹胡襄愍(梅林)之屈于赵甬江少保耳。涂在宣大时,值虏妇三娘子再与虏长婚媾,时虏妇已将稀龄,涂为备房奁脂粉数十车,至房中淫药所谓“揭被香”者亦百瓶。此等驾双笼络,亦兵家所有,且西陲晏然者数年。而议者訾之,亦不恕矣。

  ○司道

  【方印分司】太祖平定天下,分十二布政司,十五年增云南以至按察都指挥司,下及府州县授方印,此外则每省列分巡为四十二道,亦以方印治事,其事权特重,俱列衔按察使。其后废北平,增贵州交址亦然。若分守虽云道,然而无钦降方印。

  犹记正嘉间,内地分守,尚刻私印条记。今则外藩大吏,未有不钦降关防者。自是事体宜然,但非国初额设,无改颁方印者。

  惟都转运盐使司,其僚佐为同知、为副使、为判官,各有分地,亦得用方印。盖太祖特重盐政,以事关军国,非他官比。亦犹宋转运副使,得与其长均体治事,名曰漕司,其遗意尚存。今运司下夷于州郡,为二司官,以知府劣考者为之,其诸僚则俱赀郎杂流潦倒不堪者充之,盐政因之大坏。近始议振刷,以两淮课金,为天下最,特隆体貌,遴才品最高者任之。至廑明旨,云以道臣体行事,且给专敕与之,终以运司旧为属吏,一旦超居等夷,各责以长跪伏谒如故事,至有弃官不赴者。是则圣谕森严,尚藐然不遵,为运使者,安能更展布哉?又如行太仆苑马一司,其体与京卿颉颃,亦复视为冗散,以处藩臬中之有议者,后以所属不奉约束,特加兼按察佥事,而州县之弁麾如故也。近日因人情厌薄,尽数革去,但属分巡及兵备兼摄,普天惟存平凉一苑马而已。盐政、马政,俱属国家最切最大事,而废驰至此,贾生而在,何止欢息。

  【宪臣笞属吏】宣德十年英宗初御极,有先任四川按察副使朱与言者,以捕盗至郫县,怒知县孙祥不设策缉捕,杖之二

  十。越五日祥死,巡按御史请究与言罪,上曰:“与言职专捕盗,以贼故杖祥,非私意也。”竟宥之。此犹远年事。至嘉靖间,巡按直隶御史蒋旸,以细过杖杀真定知县丛芝,为芝家所告,后勘明旸止降级。御史虽尊,然邑令之命不应轻至此。至刘宇掌都察院,每以琐事笞辱御史,则正德间事,何御史之贱又如此。又嘉靖十年,广东提学副使萧鸣凤,亦曾为御史,刚愎任性,因肇庆知府郑璋屡忤之,不胜忿,榜之于廷,璋遂投劾去,按臣逮治。众咸不直鸣凤,两京科道交章劾之,鸣凤坐降调。凤、璋各上疏自理,上令逮问,既问结,俱送部别用。

  夫郡守师师一方,非可笞之官,且副使去之一阶耳,当时郑璋何以甘受其辱,而庙堂竟平之,殊不可解。弘治初,山西按察司笞郡守伊珍,已见五卷。伊珍被笞见本卷郡守被笞一则,此云见五卷,足证刻本非原本卷次。

  【藩臣笞属吏】正统五年,陕西参政郝敬,以公务至华池驿,呼驿丞张耕野不至,杖之至死。按问当赎徒还职,上曰:“敬以小忿毙驿驿字据写本补官,不仁甚矣!难拘常律。命编戍大同。”其事与朱与言相似,且同英宗朝,而处分已自迥异。

  至六年,浙江左布政使黄泽,又挞盐运司丁鎡,为鎡所奏,并讦泽考满自出行县,敛民银三千两,补偿官物。乃俱下狱,法司拟各赎徒还职,上以泽擅笞三品官,重敛不才,命黜为民。

  夫三品方面,亦至受挞,其事与萧鸣凤亦相似。且黄泽多赃,仅与丁鎡同罪,情法俱属不平,上之独断允矣。其时,又有山西左参政王来者,杖死知县张彬等十人,法司议其因公当徒,未几以三殿功成恩赦,仅调官广东布政司,则视属官之命,真如草菅。罪止胥靡,已为非法,乃以原官调用,尤为怪事。天顺七年,浙江右参议高崇,以事挞衢州知府唐瑜,瑜奏崇贪酷

  数事,乃下巡按御史鞫治。以上俱英宗朝事。或其时官制与今不同,惟萧宪副笞李郡守,蒋御史笞杀邑令二事,则耳目未远,更可骇耳。今人闻此,未必肯信。

  【方面官淫纵】正统十年,福建左布政方正,诱取福州中卫指挥单刚妻马氏为妾;按察使谢庄,诱取福建左卫指挥张敏女为妾;又在百户陈亮家挟娼饮酒,事发,下巡按御史问,得实,遣戍大同。是年,辽东苑马少卿黄琰,娶所部定辽卫千户萧成、翟广女为妾,往来饮酒淫乐,吏部都察院执治,命降为行太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