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涴。时宗工部已行多金讲解,两家俱有成议矣。姚恨其事,力持不可。以谳牍上之抚按,皆如

  拟抵偿。此庚戌年事。今工部尚无恙,其孙系狱中,百方求宽于下台,而公论持之,终不许也。

  【崔鉴孝烈】唐严武幼时,以父挺之爱其妾元英,不礼其母,夺槌击碎元英之首,此古今所叹异。而嘉靖中叶,有山西保德人崔玘,年十四,以父私邻女魏氏。斥逐其母,鉴不胜愤,乃手刃魏氏,其事上闻,上以幼能激义,特贷其死,发附近徒工三年。孰谓古今人不相及也?武虽婴孺,然世家胄,允熟闻节烈。鉴闾巷无知,发于至诚,较更难矣。

  ●卷十九

  ○工部

  【裴侍郎履历】裴琏者,湖广监利县人,洪武间,以太学生授剑州知州,升浙江按察佥事,再改江西,坐累谪兴州,召入为北京道御史,升河南按察副使;又以累谪武清,后荐起为广东道御史。仁宗在东宫素知之,擢春坊中允,改大理评事;又升刑部主事,坐事降易州同知。至洪熙初,以旧宫臣升工部侍郎,改北京行部;又坐事降涪州知州。而子纶,先以永乐十九年登一甲第三名,为翰林编修,当貤封父母。琏乃弃其官,受编修文林郎之封。其人盖三为方州正侯,两为御史,三为外台宪臣,再为流人,一为官僚,再为法司属官,再为两京贰卿,而终以封公归老。其宦途所历,升沉变幻,何异渠家先世之裴伷先也。琏至宣德十年卒于家,盖仕宦几五十年,称封公者又十年。

  【工匠卿贰】嘉靖间,徐杲以木匠至工部尚书。当时在事诸公,亦有知其非者,以世宗眷之,不敢谏。然先固已有之。

  宣德初,有石匠陆祥者,直隶无锡人,以郑王之国,选工副以出,后升营缮所丞。擢工部主事,以至工部左侍郎。祥有母老病,至命光禄寺日给酒馔,且赐钞为养,尤为异数。正统间,

  有木匠蒯祥者,直隶吴县人,亦起营缮所丞,历工部左侍郎,食正二品俸,年八十四卒于位,赐祭葬有加。二人皆吴人为尤异。至若吏员徐晞之为兵部尚书,奈亨之为礼部侍郎,且充廷试读卷官,厨役蔚能之为光禄卿,俱在英、宪二庙年间,又不足言矣。

  【赵尚书荐贤】赵甬江少保,授任阅视征倭,首荐唐司直荆川(顺之)、秦中允白崖(鸣夏),俱为兵部主事。唐负重名,有公辅望。未几得佥都御史,而殁于师中,秦至中途彭城,以亚夫之疾客死,不及用也。秦望非唐比,且以主试,中翟诸城二子罢归,此起亦属幸事。然两公以木天近臣,久抑林下,骤得赐环,不无喜色。少保幸臣,强颜荐贤,亦何异石亨之荐吴康斋?两公出山,虽显晦稍异,而所就止此,不如康斋不拜之得也。

  【朱震川司空】朱震川大司空,为左少宰,有才望,且交欢首揆徐华亭,以此骄于公卿间。时吾乡陆五台太宰为选郎,意薄之,会南司寇缺,即推用之。朱不预闻也,以此恨入骨,即唆其最厚门人、御史孙立亭论之,陆遂削籍去。孙后再踬再起,为少宰家居,陆出秉铨,即起孙为总宪,与同事。孙感其恩,尽捐前却,订莫逆交。人谓陆惯操权术,以笼罩名流,岂其然乎!孙后正位铨席,与张新建有违言去位,张亦被蜚语继归,仇隙至今不解,人益追服陆之善处怨家云。朱后移北冬卿,又见知于江陵,几正首曹之位,偶以小迕失欢罢归。朱易攵历多劳绩,前后皆受知于政府,终不得大柄,盖有数耶(朱名衡,陆名光祖,孙名丕扬。

  【刘晋川司空】沁水刘大司空晋川(东星),清修名臣也,独好为矫厉之行。甲午年,从协院副都御史转少宰,时,其同年沈继山(思孝)司马,以大理卿召入,故其极厚同志也,初见即招入书室,蔬饮正洽,忽微讽沈曰:“兄此来甚慰举朝属望。但兰溪公善人,且耄,可待,幸姑留之数月,何如?”沈不知所谓,面发赤曰:“我去国许年,仅九卿之末,首揆去留,我安从知之。且主之耶?”即怫然别。是时太仓甫去位,兰溪当国,其次即新建,两人已不相洽。沈与新建素厚,故疑沈欲逐赵,而刘又赵所厚也。沈出遍询,始知其语有由来,心已蓄不平。又一日过刘,则李克庵桢司寇在座,李先为佥院,与刘同事,共饮脱粟,固劝沈同进。沈曰:“吾已饱矣。”刘哂曰:“沈兄素豪侈,不能啖此粗粝,但我无从觅精凿,奈何?奈何?”李固沈任光禄时旧寮,亦相善者,乃正色谓李曰:“公且罢箸,听我言,我辈忝大九卿,月俸例得上白粮,尽可供宾主饔飧。今匿其精者,而以操军所请漕粟饲我,此人全作公孙弘行径,不足信也。”李、秦人,最朴诚,闻言大悟曰:“刘公信非端士。”即相率出门。后来沈与刘赵隙遂不解,以致富平太宰,新建相公,成贸首之仇。虽非一事,此段亦其张本云。

  吾乡吴生白(中伟)比部,故刘司空督学浙江时所赏拔士也,戊戌举进士,授南行人。归过淮阴,时刘以故少宰起田间,总督河漕。吴谒之,留款坐话旧。良久,因留之饭。又良久,忽若自失者,顾左右云:“可问内庖,今日是买肉日期乎?抑买豆腐日也?”左右入问,又对曰:“当买豆腐。”乃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