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饱其囊橐然既捐有此职亦必思得此职之权为此职之事谁肯倾囊以掷诸虚牝若徒有其职而不能得权与事则虽能饱其囊橐而囊橐亦何由而饱耶现在各省人员之拥[挤](济)势皆相等每省之中不外差缺二事缺则有定也差虽可以增而其事亦不能过于出入则无定而一若有定也差缺既有限制而正途保举捐纳三项人员络绎赴省日积月累譬如商家之囤货愈囤愈多愈多而销畅愈滞闻现各省人员得差得缺者充其量不过十得其五而此一半则终朝听鼓宦海浮沈甚有欲谋身家之计而不得者至不能谋其身家则素称自好之士亦必效夤缘之习开奔竞之风幸得一差一缺欲其不朘民之脂膏其可得乎非于 国家利少而弊多乎从前未开捐纳之时正途未必加多捐纳大开而后正途又未必少即如今年而论会试所取者数百人大挑所取者又数百人拔贡 朝考者又将数百人发往各省不啻如泉之涌虽差缺递嬗未必皆属赋闲而究赋闲者多在捐纳者虽于一时名利之见然不无顾后瞻前稍为地步若正途之人则皆如箭在弦上直不得不发而且读书之士寒素居多一旦得志名则显矣而于利之一字非但无所入而所出已罗雀掘鼠到省以后或即得差或即得缺则尚能敷衍否则何以为生计耶正途位置为捐纳者所分士气因之日馁虽才人未必尽出正途之中而人才之不振无不由名器之滥而名器之所以滥则固发端于捐纳现在即不开别项捐输如海防等固有之例 国家每年所入未必扩充而各省人员大吏已难于位置若另开别项捐例则将来仕途必更江河日下而欲整饬官常更非易易矣说者谓铁路开捐亦万不得已之举明知捐纳者太多且明知即使开捐而捐者未必踊跃故于除给实官外核计捐银数目每年给以二厘利息果如斯言则人若以三千金捐纳每年尚有六十金进现虽民穷财尽之时此例一开捐者当又接踵而起矣然捐者一多固为 朝廷之利惟所捐之已有去路而每年利息将何所取而偿之乎且捐官而再得利息亦未免过于便宜无论于政体之尚多窒碍也

  论造铁路宜先破除风水之说
客岁杭省欲造铁路自江干起至大关以便行旅以收利权都人士谣言起谓将妨风水力行阻止其后缘集未成又经某侍御弹劾遂罢铁路之议然未始非风水之说有以夺造者之成见也西人闻之然笑曰中国之人何如是之愚以明明利赖无穷之铁路而以于杳茫无稽之风水而遂罢之愚不亦甚哉噫嘻中国之愚不自今日始矣何惑乎西人之笑之耶余尝谓风水之说不知创于何时始作俑者殆京房郭璞之徒欤彼李风刘伯温皆后世术者所假托者也然自有青鸟之术而天下靡然信从至有久停祖父之柩以未有吉穴而不葬者先儒如紫阳朱子辈犹信其说下此者更无论矣余请得以一言袪天下之惑且为将来造铁路者破除一切阻挠之见今夫中国之作君作师可为天下万世法者孰有如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者乎然而尧葬于平阳舜葬于苍梧禹葬于会稽汤葬于亳文王葬于程武丁葬于毕周公葬于周孔子葬于曲阜彼曷尝不愿其子孙富厚贵显者胡不闻其时有明习风水者为之求龙而点穴也而其子孙乃皆蕃衍绵长如是则岂其如是之绵长蕃衍者尽风水之故耶抑不关于风水之故耶古者皆度闲旷之地以为墓天子庶人异其封不异其域以墓大夫掌之汉世皆葬于北邙制犹近古初无所谓风水且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大夫三月士逾月并不拣选时日孔子葬叔梁纥于防雨甚而墓崩门人修之孔子曰古不修墓延陵季札葬其子于嬴博又间曰骨肉归复于土命也若魂气则无不之也皆不闻有风水之说秦樗里疾自择葬地谓百年后当有宫观来吾墓至汉时未央宫在其南长乐宫在其北韩信葬母淮阴度其旁可置万家后为淮阴侯果置守数千户此二子者可谓善于择地然亦不闻有风水之说愚尝谓从古为帝王者孰不欲长保其富贵孰不能广延地师为择吉地哉然汉唐诸陵皆在长安南宋皆在汴梁北宋皆在会稽胜朝之东陵西陵 国朝即就其地奉安 梓宫今 上万年吉地亦在其所此可见历代帝王之所见者大不以风水之说惑其心也不然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安在不可所在择地为子孙万世帝王计哉夫所谓风者惧为地风所侵所谓水者惧为洪水所啮祖宗尸骨伤于风水则为子孙者心有不安犹之不忍狐狸之食蝇蚋之嘬者同为孝子仁人之用心非谓所葬之地能祸福人之谓也夫使世间之富贵者皆缘于风水则汉胡广产于葫卢夜郎王产于竹中窦武产于蛇腹彼皆贵显赫赫在人耳目乌在其有所谓风水哉近来中国士大夫惑于风水之说者十室而九将来国家造芦汉铁路及各省干路设皆藉词阻挠起而攻乌能集事当知阴地之好不如心地之佳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吾人之富贵贫贱由斯而定又当知祖宗坟墓果当铁路之冲宜咎当年地师不学无术不能如樗里疾淮阴侯之能逆料将来有造铁路之事地师不知今日中国之忽然而兴铁路则地师已无先见之明既无先见之明安在其所择之地目下能为祸福既知目下之不能为祸福而犹执风水之说出而阻挠铁路是诚何心是不特在西人深笑其愚即当局者反而自思亦觉其愚之不可及矣余深悯夫梦梦者之不察而固执查茫无稽之说阻挠天下之大事故特着为是说以告天下之惑于风水而不欲造铁路者

  拟筑东三省铁路道里考
东三省为国家发祥之地地方辽阔物产富饶十年以前鄙人尝于役辽阳见彼处畜牧种植两项交易繁盛无不比户可封所产果实较南省大而且佳即如葡萄一种每颗有大至二两许者而羊毛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