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犹有不能已于言者敬为我 皇太后 皇上披沥陈之溯自戊戌 训政以来 母慈 子孝天下共知然当时外间犹有幽禁废立之谣迩来事势益急列强耽耽不可终日臣亦知今后 朝廷慎固邦交断不致再有庚子之事然而民智未开教养未得其道 朝廷虽 明谕叠颁力行新政窃窥诸臣所为除搜括外无新猷是上以诚求而下以伪应又岂 朝廷所及料耶兄今大难初平元气凋丧西北之族既饱于虎狼东南之民又沦于鱼敝黾若再任听诸臣恣情敲扑诚恐一旦内讧遽作外患乘之消息甚微所关极大 皇太后不为天下万世计独不为 宗社及一身计乎小臣追维前岁之乱痛定思痛犹赖我 皇太后从善如流诛窜祸首 宸衷独断反危为安耳夫当祸乱交作之时外人犹未遽分我土地国内人心 犹未遽离者以有我 皇上在也我 皇上仁孝英明中外爱戴历有年所徒以 圣躬不豫 皇太后出而训政于是谬妄之徒意存窥测奸宗则觊觎神器憸人则迁怒邻交衅起忽微祸延全国在 皇太后初意本欲调护 圣躬不意遽致此变此皆日月之过得曰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过也人皆见之及其改也人皆仰之不其然乎我 皇上罪己之诏屡下善则归 亲过则归己天下读之莫不感动涕泣 皇太后今日亦可以默亮我 皇上至孝至顺之心矣又伏读累次 慈谕既曰 母 子一心足见 宫廷之间豪无隔阂自宜及时 归政以安天下之人心回列强之观听兄我 皇上春秋鼎盛 圣躬久报大安 皇太后时值倦勤万机亲理宵衣旰食舍逸就劳推 皇上孝养之心必不能安犹记同治初年华洋俶扰祸及京津宗祀之危有如累卵赖皇太后知人善任克集大勳中兴之隆振古无比及 穆宗毅皇帝既离保傅 撤帘归政成功不居我 皇上冲龄践祚 皇太后保护提撕已非一日今者事势虽殊而忧劳犹昔岂宜复殚 睿虑腒腊自安加之 銮驭初回长途兄瘁亦宜安居深宫藉资颐养 万寿山之风景依然 颐和园之花鸟无恙湖山钟鼓暮景堪娱如此播之九州传诸史册孰不引为美谈 皇太后试一询之廷臣若犹以此事为可缓者必其私心未化自便己图非我 列圣之臣子也臣愚以为今当 回銮伊始重奠邦基亟宜先举 归政大典然后敷设新政中兴之功庶几可待我 皇上柔顺文明必能先意承志曲体 亲心断不致有负 慈恩致为盛德之累窃愿 皇太后宸衷独断毅然行之臣窃思庚子之变 皇上盛德实为薄海内外人心所归响故大学士李鸿章奉 命议和得以和平了结今者重臣既丧专对无人南省诸藩自顾不给万一再有变端孰能收拾平阳之痛五国之悲恐必有剧于前日者夫 归政则福祚如此不 归政则危祸如彼臣虽至愚亦知我 皇太后必不舍安荣而就危辱总之 亲政钜典一日不行则外间浮言一日难靖即邦本一日不安而昧于时势妄事揣测之臣工犹有以广立储为请者莠言荧惑臣窃忧之方今 圣明在上左右维贤匡直辅翼之大计岂必待束逖卑贱之小臣惟大臣隐忍而不言斯小臣不得不死以抗 奏抑臣闻之[天](夫)下兴匹夫有责又闻狂夫之言圣择焉兄臣世受 国恩臣之休戚实与我 国家安危共之者乎但使臣言有万一之可行虽死之日犹生之年臣不胜激切之情谨恭摺以 闻伏乞 皇太后 皇上圣鉴谨请 代奏
  论整顿财政宜自 宫廷始
古者帝王御宇其大经大法非徒以束缚其臣民已也太皿必以身先之以为天下之倡率故自礼乐征伐以至爵禄刑赏必非专为臣民而设其为子孙计者太皿亦至周且备即以爵禄言之孟子言周室颁禄基于下士而终于国君夫以国君专制一方土地人民均其所有宜若可以予取予求供其靡费乃食禄之制视与卿等较若画一如此其必无厚取于民侈用无度之事可知也自洪范有惟辟玉食之说解经者已疑之周官有惟王不会之说则尤为后儒所集矢然后世专作威福之君与夫陷君于恶之臣则固乐引是为据以遂其侈靡之愿近时推日本立宪政体宫廷所用除制定帝室及皇族费外不得有一毫扰累及民泰西诸邦无论为君主为民主率岁有常俸及经费不得多取其一国之所入则有岁计度支表宣布国中示无所私独中国则不然天子之权既重于是一国之臣民皆若为君之奴隶一国之田亩皆若为君之产业于是罄一国之所入悉以奉之天子天子亦视为己所应得之财任意挥霍不留余地及乎猝有灾荒兵戈以及所不料之事则仍征诸民间以求足用而后已又不足则破败纲常极其求财之法虽至天怒人怨亦不复有所顾忌此固自古已然于今为烈者矣我 朝开国力惩明习康熙年间屡以明代奢侈为言然 圣祖以宽大御群臣 宪庙以综核名实继之裁陋规以入公于是府库骤充几有西汉粟红贯朽之景象 纯庙继统承平日久民物康阜于是丰亨豫大之规模遂独为 本朝之冠历次南其侍从之蕃盛宫室之崇丽铺设之华美供应之周至其见诸纪载者实为旷古所无于是极盛之后难乎为继自嘉道以后始以边血半继以匪乱 国家敝矣帑项竭矣而 宫庭支用犹以盛时为例不闻有减膳损衣之美德为天下留有余不尽之藏乃至此次 回銮虽有躬行节俭之 谕大小臣二当各崇俭约之 谕而数月以前已有每站须费七万之说近日津报所纪又有 回銮经费已筹备壹千三百万之说 跸路所经省分夫马为之一空供张采办之使日夕相望于道一旬日之休息而请欠五十万一彩棚之搭太皿而估费四万金岂以 太后春秋已高将藉此以博其欢心耶抑臣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