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道,布在方策。不可诬也。下至百家诸子之书,必有裨世教者,然后与圣经贤传并存不朽。秦汉而降,迄唐至于五季,上下千数百年,治道有得失,亨国有久促,君子皆以为书籍之存亡,岂欺也哉。宋三百年来,大儒彬彬辈出,务因先王旧章推而明之,其道大著,中更靖康之变,凡百王诗书礼乐相沿以为轨则者,随宋播越,流落东国。国初收拾散佚,仅存十一于千百,斯文之绪,不绝如线。西湖书院版库乃其一也。承平日久,士大夫家诵而人习之,非一日也。海内兵兴,四方驿骚,天下简册所在或存或亡,盖未可考也。杭以崎岖百战之余,而宋学旧版赖公以不亡,基等不敏,亦辱与执事者手订而目校之惟谨,可谓幸矣。嗟夫,徐公整辑于北南宁谧之时,今公缮完于兵戈抢攘之际,天之未丧斯文也,或尚在兹乎。序而传之,以告来者,不敢让也。”
  按元黄文献溍《西湖书院义田记》:西湖书院实宋之太学,规制尤甚旧,所刻经史群书,有专官以掌之,号书库官。宋亡学废,而版库具在。至元二十八年承旨徐公文贞治杭,以其建置之详,达于中书,俾书院额立山长,书库之所长悉隶焉。郡人朱庆宗捐宜兴州田二百七十五亩归于书院,别储以待书库之用。此整书记书目序所未及也。元时,杭州刻本承宋之遗,为诸路冠。故《宋》《辽》《金》三史奉旨刻于杭州路。苏天爵《元文类》,至正二年奉旨发西湖刊行,足徵刻工之精矣。观目中所列,皆有传本,间有一二如《西湖纪逸》、《张西岩集》近世罕覩。当时所刻,想无题识,如睦亲坊棚北等字,藏书家亦莫能道之者。考《元史》至元十五年三月,遣使至杭州取在官书籍版刻至京师,目中所载凡一百二十二种,或为当时所遗。又相传宋刊书版,入元皆辇而之北,惟存临安一志,更不足信。惟《田裕斋书目》载,马端临《文献通考》初刻于泰定元年,置版西湖书院。至正五年,江浙儒学提举余谦重为订正补刊,是书与碑刻于同时未及列入。惜至正二十一年之书目不传,无从考证耳。
  八、尊经阁【丁申】
  杭州府学在宋为京学,绍兴初,以慧安寺故基改建。嘉定九年,教授袁肃、黄灏拓而大之。迨绍定、淳祐间,叠加修葺,元至正间,一毁于寇,再毁于火。康里帖木烈思、夏思忠两次修葺。明洪武七年,杭州府知府王德宣奉诏重建。德宣捐俸置书,凡三十一部,若《史记》、《前汉书》、《后汉书》、《三国志》、《晋书》、《宋书》、《南齐书》、《梁书》、《陈书》、《魏书》、《北齐书》、《周书》、《隋书》、《唐书》、《五代史》、《通鉴纲目》、《通鉴外纪》、《文献通考》、《杜氏通典》、《古史》、《临安志》、、《高氏春秋》、《许氏说文》、《刘向新序》、《文公家礼》、《孝经正义》、《丙丁龟鉴》、《平宋录》、《息心铨要》、《西湖纪遗》、《救荒少民书》。永乐间,朝廷赐书凡一十七部,若《御制大诰三编》、《孝顺事实》、《为善阴骘》、《性理大全》、《四书大全》、《诗传大全》、《周易大全》、《书传大全》、《春秋大全》、《礼记大全》、《书传会选》、《孟子节文》、《五伦书》、《古今列女传》、《仁孝皇后劝善书》、《大明律》、《诸司职掌》,见于成化杭府志者,可得而考焉。
  迨正德十二年,知府留志淑迁仁和县学石经于戟门外、道统十三赞于尊经阁下,大学士丹徒杨一清为记。提学副使刘瑞悼学无藏书,请以刑金购求诸书,藏尊经阁,命训导专领之。又刻圣经于明伦堂屏上,而学之规模大备。瑞自为记,曰:
  杭会郡也,华侈甲天下,而学无藏书,颁于廷者惟经、惟四书、惟性理、惟孝囗囗囗囗囗囗囗囗五伦,官所置仅汉宋诸史,瑞董学又明年,请于按浙监察御史宋公,慨然曰:“吾方石经是葺,斯举也,盍并图之。夫有书而不读,君子病焉,况无书乎?”于是出刑金貯于府者,遣训导林凤鸣、刘銛往求焉。越四月书至,约计万卷,经史子集秩然略备,椟藏于阁,命一训导专领之。师生诵观,籍其出纳惟谨,其名数备之石,皆公命也。既成,瑞进师生告之曰:子知监察公之厚尔庠校者至且远乎。古之君子,道足以表世则物,而功化之盛,极于康海,宇涵蠢动,参天两地,莫之尚也。未有不学而成者,吾夫子设教,故曰博约,曰多闻见,曰前言往行畜其德,从可知矣。季路谓何必读书,直以佞斥之,于戏,读书者学之始终也。读天下之书,斯可与论天下之事矣,此监察公藏书之意也。公嗣名卿家学,持宪侃侃,博闻好古,藻翰瓌玮,非世俗吏可能故,故举措厪于风教若是,尔师生其遇哉。有言者曰,求道者五经四书足矣。奚以多为,多言者道之害也。嗟乎,此非知道者,信斯言也。淫哇郑卫,诗所宜删,宋万许止,春秋所宜削,吾夫子不然,岂独默无意也。故曰,道无往而不存,言非眇而可略。夫经者天也,史者四时五行也。诸子集成者万汇也。天者道之源也,宰物而不宰于物者也。四时五行经纬于天而不容已者也。乃若万汇斯微矣。飞者跃者纤者巨者蠢而动者,各声声色色于覆帱,虽或反戾恣睢以逞,天亦莫之绝也。其诸子集之谓乎。简之裁之,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耳。故曰为天地立心,持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