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鎡《梅品》、王世贞《题洛中九老图》之类,阑入者不可殚述。不知其与名山何与!其图首有篆字题识曰:“崇祯六年春月,墨绘斋新摹。”则出自坊贾之手可知。胡维霖《墨池浪语》乃云:《名山记》乃何滨岩所集,近复补入。景必穷幽,语必造奇。
仁智者岂能足迹遍天下,得此可以卧游。所谓补入,盖即此本。殆维霖未细阅其书欤。
△《广州游览小志》一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王士祯撰。士祯有《古欢录》,已著录。士祯以康熙甲子十一月祭告南海,以乙丑二月八日至四月一日归。计留广州五十一日,因而游览古迹,作为此志。凡光孝寺、六榕寺、五羊观、海幢寺、海珠寺、越秀山、蒲涧寺、长寿寺、南园三忠祠九处,皆会城内外地也。
△《天下名山记钞》(无卷数,内府藏本)
国朝吴秋士编。秋士字西湄,歙县人。其书取何钅堂《游名山记》及王世贞之《广编》删而录之,无一字之考订。
△《泰山纪胜》一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国朝孔贞瑄撰。贞瑄有《大成乐律》,已著录。是编乃其初官泰安教谕时纪所游历而作也。大略仿《岱史》之旧,自万仙楼以下共五十馀则,每景各叙其胜。
其馀诸山脉络与岱宗相属者,如尼山、防山、龟、蒙、凫、绎之类亦咸入纪载。
其捨身崖、社首、蒿里、封禅数条,持论颇不诡於正。然於封禅旧典,引据未能详洽。大抵议论多而考据少,其文格亦尚沿竟陵末派云。
△《匡庐纪游》一卷(大学士英廉购进本)
国朝吴阐思撰。阐思字道贤,武进人。所记庐山名迹凡五十八条,词颇简洁。
然大抵以摹写景物为长。
△《滇黔纪游》二卷(大学士英廉购进本)
国朝陈鼎撰。鼎有《东林列传》,已著录。是编为其客游滇黔时所纪。上卷纪黔,下卷纪滇,於山川佳胜,叙述颇为有致,而不免偶出鄙语。如纪贵州诸苗曰:“男子之丽者,即古之潘安、宋朝有不及焉;女子之丽者,汉之飞燕、唐之太真亦无能出其上矣。此种女子,欲购之者牛马当以千计。男子皆不乐为龙阳君,有犯之者辄自杀。”又记楚雄、姚安、开化三郡曰:“余遍游三郡,别时各有遗赠。土仪之盛,馈赆之丰,有多至百金者”云云,其言殊陋。又如记三塔寺黄华老人石刻一事,黄华老人即金王庭筠,所作四诗刻石在山西汾州,故有“人道高欢避暑宫”句。后李中阳始摹刻於点苍山,王士祯《居易录》载之甚详。鼎乃以为仙人之笔,则考证之疏,亦可概见矣。
△《玉山遗响》六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国朝张贞生撰。贞生号篑山,庐陵人。顺治戊戌进士,官至翰林院侍读学士。
玉山在泰和仁善乡,初名义山,又改匡山,土人称子瑶山。贞生尝游息其中。是编首载所作诗;次载所题对联;次载所作记;次为茅屋随札,则山中之日记;次为他人所作诗赋传记。前有罗丽序,谓贞生所著文集尚未刊行,此其家居一载之内,流连山水,随笔记之,以示其意之所寓者。所录虽皆诗文,而其体例在游记、地志之间,故附之《地理类》焉。
△《苍洱小记》一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国朝毕曰澪撰。曰澪有《滇游记》,已著录。是编亦曰澪父忠告官云南布政司参议时,曰澪省觐至大理,纪其山川名胜而作。相传灵鹫山即今点苍山,为释伽佛修道处。宾川之鸡足山即伽叶道场。故曰澪是书多引佛经为证据。
──右“地理类”游记之属,二十一部、一百二十三卷,内二部无卷数,皆附《存目》。
△《南中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旧本题曰晋常璩撰。前有顾应祥序云:“此书附在《华阳国志》,近世无传。
升菴杨太史谪居於滇,以其旧所藏本,手录见示”云云。考隋以来《经籍》、《艺文》诸志,皆无此书。宋李校正《华阳国志》,原序具存,亦不云附有此卷。且汉王恢攻南越在建元六年,张骞使大夏在元狩元年,此云骞以白帝东越攻南越,大行王恢救之。年月之先后既殊,事迹亦不知何据。又晋泰始七年分益州置宁州,而此云六年。牂柯郡下元鼎六年亦误作元鼎二年,牴牾不一。杨慎好撰伪书,此书当亦汉杂事秘辛之类也。
△《高丽记》(无卷数,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旧本题宋徐兢撰。案:兢别有《高丽图经》四十卷,已著於录。此本所载,即从图经中摘钞而成,非两书也。
△《记古滇说》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旧本题宋张道宗撰。前有嘉靖己酉沐朝弼序,则称道宗为元人。卷末题“咸淳元年春正月八日,滇民张道宗录”。而书中又载元统二年立段信茁实为大理宣慰使司事,颠倒牴牾,猝不可诘。其书大抵阴剽诸史《西南夷传》,而小变其文。
惟所记金马碧鸡事,称阿育王有三子争逐一金马,季子名至德,逐至滇池东山获之,即名其山曰金马。长子名福邦,续至滇池之西山,忽见碧凤,即名其山曰碧鸡。所谓金马、碧鸡之神,即是二子。其说荒诞,与史传尤异。文句亦多不雅驯,殆出赝托。况书中明言:“宋兴以北有大敌,不暇远略。使传往来,不通中国。”
何以度宗式微之时,转奉其正朔?然则非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