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於旧史之误也。盖自《钦定三合切音清文鉴》出,而国语之精奥明。至此书出,而前史之异同得失亦明。不但宋、明二《史》可据此以刊其讹,即四库之书凡人名、地名、官名、物名涉於三朝者,均得援以改正,使音训皆得其真。圣朝考文之典,洵超轶乎万禩矣。
△《明史》三百三十六卷(内府刊本)
国朝保和殿大学士张廷玉等奉敕撰。
乾隆四年七月二十五日书成,表进。凡《本纪》二十四卷、《志》七十五卷、《表》一十三卷、《列传》二百二十卷、《目录》四卷。其《进表》有曰:“仰惟圣祖仁皇帝搜图书於金石,罗耆俊於山林。创事编摩,宽其岁月,盖康熙十八年始诏修《明史》,并召试彭孙遹等五十人,入馆纂修。以纪载浩繁,异同岐出,递相考证,未遽定也。”又曰:“我世宗宪皇帝重申公慎之旨,载详讨论之功。臣等於时奉敕充总裁官,率同纂修诸臣,开馆排辑。十五年之内,几经同事迁流,三百馀卷之书,以次随时告竣。盖雍正二年诏诸臣续蒇其事,至是乃成书也。”又曰:“签帙虽多,牴牾互见。惟旧臣王鸿绪之《史稿》,经名人三十载之用心。进在彤帏,颁来秘阁。首尾略具,事实颇详。爰即成编,用为初稿。”盖康熙中户部侍郎王鸿绪撰《明史稿》三百十卷,惟《帝纪》未成,馀皆排比粗就,较诸家为详赡,故因其本而增损成帙也。
其间诸《志》,一从旧例,而稍变其例者二:《历志》增以图,以历生於数,数生算,算法之句股面线,今密於古,非图则分刌不明;《艺文志》惟载明人著述,而前史著录者不载。其例始於宋孝王《关中风俗传》,刘知几《史通》又反覆申明,於义为允。唐以来弗能用,今用之也。《表》从旧例者四,曰《诸王》,曰《功臣》,曰《外戚》,曰《宰辅》;创新例者一,曰《七卿》。盖以废左右丞相,而分其政於六部,而都察院纠核百司,为任亦重,故合而七也。《列传》从旧例者十三、创新例者三:曰《阉党》,曰《流贼》,曰《土司》。盖貂珰之祸,虽汉、唐以下皆有,而士大夫趋势附膻,则惟明人为最夥,其流毒天下亦至酷。别为一传,所以著乱亡之源,不但示斧钺之诛也。闯、献二寇,至於亡明,剿抚之失,足为炯鉴,非他小丑之比,亦非割据群雄之比,故别立之。至於土司,古所谓羁縻州也,不内不外,衅隙易萌,大抵多建置於元,而滋蔓於明,控驭之道,与牧民殊,与御敌国又殊,故自为一类焉。若夫甲申以后,仍续载福王之号。
乙酉以后,仍兼载唐王、桂王诸臣。则颁行以后,宣示纶綍,特命改增。圣人大公至正之心,上洞三光,下照万禩。尤自有史籍以来所未尝闻见者矣。
──右“正史类”三十八部、三千六百九十九卷,皆文渊阁著录。
(案:注释诸史之书,皆各从其类。惟《班马异同》附《汉书》后,以有《汉书》而后考及《史记》,是由《汉书》作也。《两汉刊误补遗》附《后汉书》后,后及见前,前尚未及见后也。若茅国缙、蒋之翘之《晋书》,删改原文。《宋史新编》之属,非其本书。《五代史补》、《五代史阙文》,亦增益於本书之外。
如斯之类,则均入《别史》焉。)○正史类存目△《订正史记真本凡例》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旧本题宋洪遵撰。遵,字景严,鄱阳人,皓仲子,官至同知枢密院事,谥文安,事迹具《宋史》本传。是编载曹溶《学海类编》中。前有《自序》,称手录司马迁《史记》一帙,尽汰去杨惲、褚少孙等所补十篇,并去其各篇中增益之语,而以己所校定者录於下方。此其书前凡例也。考诸家目录,皆不载遵有此书。诸家言史学者,如《汉书刊误》、《新唐书纠谬》、《五代史纂误》,俱表表於世。
自宋以来,亦从无引及此本者。今观其所刊正,不尽无理。而云得司马迁名山所藏真本,与今本核其异同,知其孰为杨惲所增,孰为褚少孙所补,则三洪皆读书人,断不谬妄至此。岂有由汉及宋,尚有司马迁真本藏於山中,遵忽然得之者邪?其为明季妄人托名伪撰,殆无疑义。且既谓之《凡例》矣,而某篇同、某篇异,某篇自某处至某处删若干句、某篇某句下删若干字,直以全书悉载例中,可使人按例而涂乙之,即得真本,无庸更有全书矣。此尤作伪之一证也。
△《史记琐琐》二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明郝敬撰。敬有《周易正解》,已著录。黄虞稷《千顷堂书目》载敬《山草堂集》,不详卷数,亦未见全本。此其集中外篇之第十八种也。取《史记疑义》略为考正训释,然多臆撰。如《殷本纪》西伯伐饥国,盖“黎”、“饥”古字假借,乃云《书》作“伐黎”,黎,饥色也。《书》曰:“黎民阻饥,为其民失养而吊伐之。”然则黎民於变时雍又当何解?又《周本纪》轻吕之剑谓即赤刀、龙漦谓即龙溺。《项羽本纪》楚歌为激楚之音。皆漫无根据,不足信也。
△《史诠》五卷(内府藏本)
明程一枝撰。一枝字巢父,休宁人。是编专释《史记》字句,校考诸本,颇有发明。惟参杂时人评语,颇近乡塾陋本。体例亦有过於胶固者,如欲据《荀子》、《乐记》删改《礼书》、《乐书》之类,皆不可据为定论也。
△《班马异同评》三